“這是夏天啊,怎麼會結冰呢?又如何把她凍成這個樣子?”

他轉了轉頭,還好,能動。

“只要還活著,就好!”

抬頭向上望去,人真正成了井底之蛙,只能看到一線天空。轉轉頭看向兩側,高不見頭的雙崖對峙,相距大約也就三丈左右。“崖似雙屏合,天如匹練開。”之句從心頭流過。

伸手向下,想借力坐起。這下面怎麼軟綿綿的,手竟借不上力道,猛然胸口一陣劇痛傳來,凌雲飛忍不住叫了起來。

俏臉離他越來越近,兩隻手臂伸進他的後背。他清晰地聽到了嬌喘聲,慢慢地他的身體向上升起,一個顫抖的身軀抵在了他的後面,凌雲飛終於坐了起來。再次轉頭四顧,才發覺四周白茫茫一片,積滿了厚厚的白雪。離他不遠處有兩個大大的雪坑,應該是他和古曼丹麗墜落時,在雪地上砸出的。

原來是雪救了他們的性命。

峽谷中終年不見陽光,積雪亙古不化。每到冬天,大雪鋪遍山野,風將峽谷四周的積雪不斷吹下,谷中雪越積越厚,到此時,他身下的積雪已不知深達幾許。如沒這厚厚的雪層,從這樣的高處落下,不粉身碎骨才怪呢。

幸虧宗喀達汗經過長時間的奔跑,內力減退許多;幸虧此時正當夏季,崖頂和谷底溫差甚巨,熱氣與冷氣互相對流,產生了狂猛無匹地勁風,抵消了大半宗喀達汗的掌力;幸虧他與宗喀達汗的距離已經頗遠,否則凌雲飛內力耗盡,與普通人無異,這掌力再重上一分,他哪裡還有命在?

感到了身後嬌軀的不斷抖動,凌雲飛心頭忽動,想到了逃禪上人託六駿送給他的兩個瓷瓶。當時他隨手裝入了皮囊,根本沒有在意,後來也未想到要開啟一看,此時身受重傷,終於想到了老和尚那超凡脫俗的醫術。

他想伸伸手,哪知方一動,胸口傳來一陣巨痛,看情形,似乎胸骨斷了幾根。

“我的腰上有一皮囊,開啟,裡面有兩個瓷瓶。”只這幾句話功夫,不過略略振動胸口,已疼得凌雲飛連吸幾口冷氣。

古曼丹麗伸出一隻抖顫的手,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從凌雲飛的腰間掏出那兩個瓷瓶。

“開啟一個。”

古曼丹麗拔下瓶塞,倒出了幾顆鴿子蛋大小,粗粗糙糙的藥丸。

凌雲飛心頭不由一陣失望,這是什麼東西?不會是狼糞,虎糞吧?轉念一想,老和尚既然託人交付與他,絕不會是普通的東西,管他呢,死馬全當活馬醫吧。再這樣下去,古曼丹麗不餓死,也得凍死。

有一點,凌雲飛卻未想到——重傷之下,他內力接近於無,怎麼就感覺不到半點寒意,這豈非是怪事?

“拿一顆服下,給我一顆。”凌雲飛咳嗽一聲,大喘口氣。

藥丸入口,澀澀地、稍帶一點兒甜味,還不算太難吃。這時凌雲飛突感頭一陣暈眩,一陣強烈的睡意傳到了他的神經。

“絕不能睡,如果睡過去,可能就醒不過來了。”凌雲飛告戒自己。

“拿雪敷敷我的額頭。”到了這時,也不用跟古曼丹麗客氣,身陷絕境,兩人必須互相幫助,才有逃生希望。如他一去,古曼丹麗必然無能倖免。

感到好受了些,凌雲飛閉上雙目,靜靜運功。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凌雲飛醒了過來,胸口的疼痛彷彿有所減輕。雖然丹田之氣還是若有若無,但好象已空泛了不少,似乎有了一絲氣流在慢慢開拓著通道。

“這藥丸雖不好看,但藥效還是蠻不錯的,不然這傷勢哪能好得如此快法,老和尚名下無虛。”

“古曼丹麗,怎麼樣?還冷嗎?”凌雲飛問道。

沒有回答,凌雲飛心中一沉,但隨即感到了緊貼他後背有心臟在跳動,耳邊聽到了細微的呼吸,更感到了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