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驁不馴的京兆尹,開始學著韜光養晦,裝糊塗了。

就算嚴延年靠著張家得了勢,趙廣漢一樣也會你好我好的打哈哈,更何況是當初尚未參與其中的張敞呢。

趙廣漢和張敞交流了一些轄制京畿地區的經驗,惋惜了一番尹太守的早逝,兩人擺了席面,喝了幾杯,張敞才離去。

張敞心想,百聞不如一見,人人都說趙廣漢目下無塵,親自接觸一番,才知道京兆尹為人處事都很上道。

臨別之際,趙廣漢又拜託他對平陵縣的縣令林天多加照料,說這個林天聰慧過人,以前在京兆尹的時候就立下大功,被皇上點名,從一個小吏升為三百石的代主簿。

張敞又一次聽說了林天的大名。

每月的大朝會,京畿地區的三個郡守都會參加,其中京兆尹因其特殊,每次的朝會都要參與議政。

所以三個郡守之中以京兆尹為最重,接下來是左馮翊,最後才是右扶風。

今日是大朝會,蕭望之趕回了長安城,張敞又忙去拜見了蕭望之。

蕭望之穿著一身玄色的朝服,頭戴著高高的進賢冠,正準備回馮翊郡。

見了張敞,隨意的說了幾句,便推說郡內有急事,要迅速趕回去處理,不便多聊。

大儒總是這麼不拘小節,張敞笑著告了別。

轉過身來,他收住了笑臉,蕭望之也推崇他治下的平陵縣縣令林天,說此人擅長治獄,蕭望之曾向皇帝多次討要,結果都沒有要到手,最終被點名去了扶風郡。

這個林天,名聲竟然如此響亮。

張敞有些困惑。

接下來,他還要做的另一件事,就是去張家拜訪。嚴延年給他的一封信中,詳細地解說了如今長安城的勢力分佈。

魏相對他並不賞識,太子一系難以靠近,不如學嚴延年投靠張家,在朝中找個依傍。

至於以後,魏相和張安世都過世了,朝野中定要大震動一番,那時他也許已經羽翼豐滿,可以待價而沽。

張千秋在外征戰,張彭祖是張安世名義上的侄子,能夠拜訪的便只有張太僕張延壽。

張延壽得知張敞是嚴延年的好友,便非常熱情地招待了他。

張太僕先恭賀了一番,又笑著道:“扶風郡平陵縣的縣令林天,是個多事又狡猾的,憑三寸不爛之舌,將嚴少傅多次辯倒,受到了蕭望之的喜愛,後來運氣不錯,被放到平陵縣做縣令。你可要多加管教才是。”

第169章 繡學

林天眉頭緊鎖,他曾經讓苗公去過牧苑,傳了口信,問柳姨丈是否需要他的幫助,早點離開牧苑。

毫無意外地,柳姨丈拒絕了。

他已經給過了柳家機會,可柳家卻要一條道走到黑。

苗公是見慣了的,勸林天不要再顧惜親戚情分,何況柳家和他也並沒有什麼情分。

柳姨丈將女兒都嫁給了張家,顯然是得了什麼許諾,死心塌地要在一條船上與林天為敵了。

“既然如此,便由他們去吧,天要下雨,各有各命,若是柳姨丈也為我這麼多思慮一番,這事就不會發生了,”林天吐了口氣,揮了揮手,將柳姨丈拋之腦後了。

苗公得了命令,和駿馬監去商議去了。

林天發愁的不是柳姨丈,而是新太守張敞。

因為榮畜之死,林天聽趙彭祖說起過嚴延年曾在被截獲的私信上,告訴張敞,要積極寫信給魏相自薦,好接手趙廣漢的京兆尹的職位。

這件事,讓林天對張敞先有了幾分不喜。

和嚴延年是好友的人又能是什麼好人?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張敞苦心鑽營,必然會像嚴延年一般做出許多讓人不屑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