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聽音樂會?”

當天下午,傅筱安接到張秘書的通知電話,始終缺乏身為情婦自覺的她,著實難掩驚訝。

即便是臺灣這樣的小島國,由企業出資來發起藝文慈善活動早已經不是新聞,尤其是震達集團這樣有指標性的企業主,公益活動的支出早已成為該集團內部每年固定撥出的一筆預算,為的就是希望在投身公益活動的同時,也能塑造一個正面的企業形象,繼而帶動臺灣相關藝文產業的復甦。

今天是震達慈善音樂會的第二場演出,有別於第一場音樂會的冠蓋雲集、政商名流大會集的盛況,接下來的三場則是開放給喜愛音樂的普羅大眾自由購票進場聆聽,雖然氛圍上會顯得平民許多,然而相對的,那些媲美擾人雷射光般的鎂光燈也會收斂許多。

不想帶著社交面具,只希望能靜靜聆聽喜愛的音樂,所以趙棠雍低調的選擇今天晚上的場次。

而他,也沒忘了他的新情婦,特地點召她出席作陪。

“對,今天晚上七點半準時開始。副總裁要我提醒您,請穿著正式服裝,車子會在音樂會開始前的半個小時去接您。”

傅筱安花了一點時間消化耳朵所聽到的東西。

對於那些名人所熱中的西洋古典音樂,她根本是一竅不通,只喜歡舞臺性豐富的歌劇,勝過那些寓意深奧的交響樂曲,她不懂莫札特、巴哈,但是她喜歡歌劇魅影、西貢小姐,然而現在卻被邀請……或者該說是被告知即將出席她所陌生的音樂會,不禁擔心起自己會褻瀆了演奏者。

可是,她又有什麼權利說不呢?

從昨天起,她拿著支票兌現五千萬元之後,就已經是屬於趙棠雍的情婦了,她有責任、也有義務出席趙棠雍希望她出席的每一個公開場合,包括陪伴他吃飯或者聽音樂會。

她連身體、精神都賣給他了,對於他點召她的出現,自然也是責無旁貸。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她答應了出席,只是婉拒接送。“不用麻煩了,告訴我地點,晚上我自己過去就好。”

傅筱安還沒習慣像個嬌貴女子,出門就得被接送,雙腳與大眾運輸系統還是理所當然的佔據她的行動模式。

“如果您堅持的話,我會轉告副總裁的。”張秘書禮貌的說。

“謝謝。”

然而當她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往會場時,她後悔了,後悔對臺北的交通太有自信了,這一路上,她不是被困在車陣裡動彈不得,就是被車廂裡的可怕人潮擠得頭暈目眩,好不容易終於跳下捷運後,她一路狂奔到了音樂廳,相較於趙棠雍的英姿颯爽,上氣不接下氣的她顯得狼狽不堪。

久候多時的趙棠雍眯起眼睛,表情不悅的看著情婦,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在這種天氣裡,她額上竟會泌著夏天才有的汗珠。

“不要告訴我,你是一路跑來的。”

“當然不是,我搭了公車轉捷運,然後從捷運站走過來的,我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會一路跑來?”她氣喘吁吁的回答。

她說她不是笨蛋,可是看在他眼裡,實在想不出眼前的她跟笨蛋有什麼兩樣。

“下一次,請不要說你要自己過來,如果可以讓你表現得從容優雅一點,我不在乎浪費那一丁點的車程。”

聞言,傅筱安趕緊拿出鏡子,偷偷看了一下自己。

也還好啊,除了發些汗,她沒有什麼不對勁啊!

趙棠雍拿出手帕,“把汗擦一擦,音樂廳裡有冷氣,你最好別因為這一點點的狀況就給我感冒生病,我可沒那個閒工夫照顧你。”

嘖,真冷漠,她也不敢奢望高高在上的他會照顧她。傅筱安噘著嘴偷偷嘀咕,接過他疊得方正的手帕,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臉上的汗拭淨。

“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