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滿府眾人,除了早早進宮待產的含山帝卿外,竟都化作一段段焦炭,連人形都沒能保全,更是根本分不清什麼男女,只能憑所處的位置勉強辨別一下身份。

而面對這種情況,掌管京畿民政的建安令更是拿著調查報告一邊倒吸冷氣,一邊冒涼汗。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竟然放了五十桶火油?

幸虧這駙馬府獨佔一地和別人家並不相連,不然整條街道都得燒起來不可。那時候自己的樂子就更大了,要知道這一帶住的可都不是普通的富貴人物啊!

當然,建安令現在的樂子也很大,雖然死的不過一家,不過這一家非同小可,乃是皇家駙馬。得~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還是先上書請罪,至少表個好態吧!

蘇無畫自是不知道自己身後竟是有這麼多事,三天的時間,她所乘坐的小船早已順著京畿大運河,由都城建安到了大乾最繁華的地方………冒州。

當然,因為害怕人多眼雜,蘇無畫並沒有在冒州碼頭下船直接進冒州城,而是趁夜在離它不遠的一處岸邊,叫那黑衣人將自己和孩子送上了岸。

對那黑衣人道了聲謝,蘇無畫頭也不回的抱著孩子便闖進了夜色中、只是她久坐輪椅,這一次起身便走,殘廢了的腿腳並不靈便。奈何事出突然,只得強撐著罷了,磕磕絆絆的樣子實在叫人難以放心。

黑衣人站在岸邊一直目送著蘇無畫,直到看見向著冒州城而去的她不見蹤影,這才終於放了心似的重新又駕了小船返航。只是她不知道,她這廂裡前腳才駕船離開,後腳蘇無畫便又折了回來,並且跟她同一方向,順著河岸,奔著來時路而去。

當然,蘇無畫可不是想追上那位黑衣人叫她帶自己回去。她只不過是覺得就此進冒州城也並不安全。那城市太大,又繁華無比,必然是各方勢力傾軋。自己一個外鄉人,殘廢還抱著新生兒,特徵太過明顯,恐怕一進去就落到人家眼裡,若是有事再想跑可就難了。倒不如尋個偏僻村子安安靜靜的生活,平平安安的過這一輩子吧!

當然,蘇無畫也不傻,最後和自己接觸的人送自己到了冒州,那麼自己就絕不能在冒州周邊過活,必須得遠離這個地方。

至於去哪裡?蘇無畫也已然想好,京畿建安在東,冒州在南,眼下自己還是向西或者向北去才好。待過兩年事情沉澱之後,自己再回京畿,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屆時想必任誰都不會想到,自己這個乞丐出身的駙馬會有那樣大的膽子吧!

當然,到底向西還是向北,蘇無畫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向北。自夏承宣流露出可能要出事的情況之後,蘇無畫便將有關大乾地域及風土人情的書都看了一遍。而按眼下的情況向西的選擇才是最好,因為那裡人口非常雜亂,官府的管制力度也最弱,最利於自己母子隱藏。

但是也正是因為那裡人口雜亂,才讓蘇無畫決定放棄,因為她自家知道自己,不但手無縛雞之力,身上更是已經殘廢,又帶著個小孩子,別說跟人打架,便是逃跑都不利索,去那樣混亂的地方豈不是任人宰割?

她蘇無畫這輩子莫名其妙的折了一次便夠了,自是不會去那做送上門任人宰割的事情。於是,儘管北邊天氣寒冷,和新胡人的戰事又不消停,但是蘇無畫還是毅然決然的向北而去。

絕地爭鋒

頭上扎著一頂露著棉絮的風帽,身上是黑乎乎油光光不知是何風格的大襖,腳上麻繩緊緊纏著五六層已然看不出什麼質料的布片,而同樣裹著厚布片的雙手,一隻拄著根帶尖兒的長棍,一隻提了個空木碗。背上還有隻破筐,裡面裝了半筐奶漿果,前面胸腹處也鼓鼓的,只是不走到近前任誰也看不出塞了什麼東西。

北地的雪來的早,不等秋雨,便急著零零碎碎飄落!一身印象派的蘇無畫就這樣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了冰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