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為求大人一見不惜以官身倒臥衙前,醜態百出;見了大人又唯唯諾諾、啞口無言。可見其不過一孤豚腐鼠耳,實在不足為意。”

烏慶與沈慄雖沒說過幾句話,但每次都教這年輕人抓住痛腳,心裡對他又懼又恨。聽說市舶司派沈慄來與布政使司交涉,烏慶自然關注幾分。也不安心在府衙當值了,一大早便跑來拜見姜寒。

見沈慄爭也不爭十分安靜的接受表示袖手旁觀的結果,與前幾日伶牙俐齒的樣子大相徑庭,烏慶自覺一口鬱氣散去,為自己前兩次的失敗找出理由:沒錯,沈慄不過是個紈絝,先時偶露鋒芒,不過是做了於枕手中刀,為其衝鋒在前,如今他勢單力薄了,便露出原形。

揚眉吐氣!烏慶搖頭晃腦,咬文嚼字,文縐縐一番話說出來,恨不得將沈慄貶低到塵土裡。

姜寒仍覺不解。烏慶的評價純屬自欺欺人,姜寒是不信的。知道皇帝要在齡州另立市舶司,他對遷調過來的幾位官員還是做過一些瞭解的。

於枕是老經歷,一板一眼爬上去,有些清高但不算迂,倒也堪稱幹吏。才茂是湘王謀反時出頭的新貴,名聲頗為不堪,其人隸屬緇衣衛,有尤行志看著他,故需太過掛懷。

沈慄……年紀雖輕,經歷卻很複雜。高門庶子本不易出頭,此人偏能掙出一條路來。上過戰場,下過科場,雖則朝中風雨幾多隱晦,外人難知詳情,但如今出入東宮的年輕人裡,屬此人最得聖上與太子看重,這總不假吧?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個輕易便會退怯妥協的?

姜寒還在苦思,門口有小吏探頭探腦:“大人,和玉樓的東家麻高義求見。”

“他來做什麼?”烏慶奇道。

自從姜寒要求海商們擺出一些海船給市舶司交差,這些海商有些躲著姜寒等人的意思。

報出幾條船,一年便要“損失”多少稅款。不管來歷合不合法,這到嘴的肥肉,哪個甘願讓出去?

何況給足了布政使司的孝敬錢,事到臨頭,姜寒卻不肯出面維護商人們的利益,更讓海商們不滿。

這躲了好些天,今日怎麼主動登門了?

姜寒笑道:“多半是看沈慄來求助,想打聽……”

話說到一半,猛然停住,使勁一拍腦袋:“哎呀,竟著了他的道!”

姜寒至此才反應過來,沈慄根本就沒指望布政使司能出手,他這麼大張旗鼓地跑來“打地鋪”,不過是向齡州海商與百姓們宣示市舶司整理海貿、船務的決心罷了。

市舶司的副提舉親自抱著鋪蓋到布政使司打地鋪,連官威都不顧了,可見為了達到目的,市舶司將不惜一切手段。

怪道沈慄那麼痛快回頭,原來對方的打算早已達成。而布政使司和他姜寒只是充當了這場戲中的道具,連個配角都稱不上!

烏慶仍舊不明所以,只看姜寒獨自嘆息良久。

“大人,”那小吏問:“麻先生……”

“傳他進來吧。”姜寒道。

麻高義愁容滿面:“大人,我等按照您的吩咐,上報了一部分船數,可如今來看,市舶司卻不依不饒,非但不肯給我們這些商人們留條後路,也不肯買您老人家的面子。您可得為我等做主啊。”

姜寒冷笑道:“你們的花招都耍到老夫面前了?你倒是說說,您們上報了幾條船?”

麻高義眼神閃爍,囁嚅道:”總是比以前多些……”

“多了幾條?”姜寒虎著臉追問。

麻高義低頭不語。

“二十五條!”姜寒冷笑:“當人沒長眼睛?港口每月來回的船隻有多少!朝廷另立市舶司衙門,就為多這幾條海船的賦稅?”

“大人……”麻高義苦著臉。

“你們這不是聽了老夫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