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村幹部就這麼個素質,不曉得做思想工作,只會來狠的。”

楚天舒也笑笑,說:“都說一個和尚一個法,他這麼做能把事辦好,就是好法子。”

黃福霖說:“臘生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有辦法,再難纏的村民,他都有法子治。他幹村長三年,山坳村沒一戶超生,也沒一戶拖欠農業稅,真是不容易啊。”

楚天舒問:“黃鄉長,他是怎麼做到的?”

黃福霖說:“誰要敢超生,他敢脫人家媳婦的褲子,敢半夜踹門,罵著讓人家炒菜,買酒,直到把肚裡的孩子做了。要是敢欠農業稅,他天天帶著人去你家打牌,讓你好酒好煙侍候,村民都愛算小帳,與其讓他吃了喝了還落個罵名,不如老老實實照他說的辦。”

楚天舒一笑,說:“所以大家才叫他土匪村長。”

“這倒不是,他在村民們有些威信,還真不是因為他蠻不講理。”黃福霖停頓了一下,說:“實際上,他為了村民們的利益豁得出命去。就拿明天的玉米來說吧,說好了是給山坳村的,你要是敢扣住一斤,他都敢帶著人跟你拼命。他這個土匪村長的名聲,最早是鄉里和礦上傳出來的。”

村委會是兩間同樣低矮破舊的房子,一間是辦公室,一間算是會議室。

屋裡的擺設也很陳舊。

辦公室裡有三張辦公桌,幾把椅子,兩個很古板的櫃子。

會議室裡有一個自制的長條桌子,周圍擺了好幾把凳子,還有一臺不帶遙控的電視機。

辦公室裡還有兩張沙發,上面還罩了個塊灰不溜秋的單子。

可黃臘生並沒有讓楚天舒坐,而是把他讓到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

王永超不明就裡,一屁股坐下去,人便陷了進去,惹得眾人一陣鬨笑。

“哈哈,楚書記,讓你見笑了。”黃臘生把王永超拉起來,說:“這是鄉里淘汰下來的,正好趕上我去鄉里開會,順便就扛上來充充門面。聽說有領導來,特意罩了個單子。”

只簡單地聊了聊,楚天舒便了解到,南嶺縣是青原市乃至東南省最貧困的縣,杏林鄉是南嶺縣最貧困的鄉,而山坳村就是杏林鄉最貧困的村。

省裡市裡喊了好多年,要求實現村村“通水通電通路”的三通,可在山坳村,至今為止,一通都沒通。

省市兩級也撥付過“三通”建設資金,可資金是按照自然村的個數撥付的,分配下來,用在別的村,縣裡配套一點,鄉里掏一點,村民集資一點,可能就夠用了,但是到了山坳村,鄉里窮,村民更窮,這點錢根本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無奈,黃臘生他們就只能用這點錢把進山的路鋪一鋪石塊,又修了一條水渠,把山上的溪水引到了村裡,好歹算解決了村民要到幾里路外的水庫挑水吃的困難。楚天舒想了想,問:“既然有水庫,可以建一個小型的水力發電站啊。”

黃福霖說:“原本鄉里有這個打算,但因為沒有錢就擱置下來了,後來被浮雲礦場搶先建了。”

楚天舒說:“那可以跟礦上談談,牽條線過來嘛。”

黃臘生罵道:“跟這幫王八蛋沒法談。”

黃福霖用眼神制止了他,說:“礦上和村裡的關係一直很緊張,礦上要開山炸石,村民們要保山護林,已經發生過好幾次的衝突了,縣裡也出面協調了,但始終沒談攏。”

楚天舒問:“山地屬於集體所有,礦上怎麼能說炸就炸呢?”

黃福霖說:“我聽鄭書記說,縣裡和礦上談好了條件,村裡把山出讓給礦上開山採石,礦上花錢給村裡通水通電通公路。”

黃臘生搶著說:“縣裡和礦上談,根本沒問過村裡的意見,村裡絕大多數村民都堅決不同意。算算帳看,他們牽條點線、搭根水管子過來,能花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