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又苦口婆心道:“沒錯,與你黃老闆比起來,我楚天舒是個窮人,可我窮是窮,並不缺錢花,我有工資,有補貼,有公家的車開,走到哪裡就住到哪裡,吃到哪裡,消費到哪裡,公家全包,不用從自己口袋裡掏一分錢,弄再多的錢也沒處花啊,我的心思也就不在錢上,只想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把南嶺縣建設好,把經濟搞上去,就算對得起全縣老百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道理黃固不太懂,只是覺得,楚天舒拼死拼活工作,不圖錢又圖什麼呢?圖官位嗎?這是不用說的,對官場中人來說,官位就是命根子,問題是,圖官位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俗話說,當官發財,當官最後不還得落到錢上面嗎?

黃固就親耳聽付大木兄弟說過,當官不發財,請我都不來。

雖然這麼想,但黃固心裡還是非常佩服楚天舒,世人都愛財如命,想到官場找不愛錢的人比照恐龍還難,忽然碰上一個敢於小瞧錢的人,不服也不行啊。

黃固拗不過楚天舒,招進疤子和黑狗來,讓他們把兩箱“核桃”扛走了。

楚天舒舒口氣,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說得政治點兒,應該叫勝利的微笑,不是嗎?佔有大錢是種滿足,拒絕大錢更有成就感。

黃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掃視了一眼房間,忽然問:“楚書記,你這裡說話方便不?”

楚天舒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說:“方便,有什麼話請直說。”

黃固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楚天舒給他泡了杯茶。

“楚書記,你別介意,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黃固接過茶杯,滿臉愧疚地說。

楚天舒見黃固真有話要說,順手將手機設定為靜音,問:“黃老闆,此話怎講?”

黃固低頭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葉,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抬起頭來,說:“楚書記,實不相瞞,有人讓我給你鬧點事,也讓我給你送點錢,我就老老實實地照辦了,至於是誰,你不要問,我也不會說。這年頭,能不得罪的人儘量別得罪。”

這個黃固為人處事真是邪性,這種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該說,可他楞就做了也說了,但說了事又堅決不說人,好生令人琢磨不透。

楚天舒問:“黃老闆,我真不明白,這到底是啥意思呢?”

“別人是什麼意思我猜不透,我就說我自己的意思吧。”黃固仍然把別的人撇開,說:“找幾個人給你鬧點事,你沒張羅著抓人,這說明,你還是能體諒底下人的難處的。給你送兩箱‘核桃’,你死活不肯留下,這說明,你做事不是貪圖錢財,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就衝這兩條,我黃老邪佩服。”

“黃老闆,謝謝你能這麼看得起我。”楚天舒誠心誠意地說:“我也說句心裡話,就憑你老黃的這身能耐,做什麼不能發財啊,何苦要給別人當賺錢的工具呢?”

“楚書記,你還真說對了,我黃固這腦子做生意就是好使。”黃固笑笑說:“誰不想安安穩穩地做自己的生意發自己的財,哪個又願意給別人當賺錢的工具,可問題是,就這麼個環境,我得適應不是?”

楚天舒說:“礦場關了,你能不能把桃花島經營好?”

“能啊。”黃固說:“搞無公害蔬菜種植,搞純天然淡水養殖,搞綠色生態觀光旅遊,哪樣不賺錢?只要有個合適的經營環境,我還真不願意開這個礦場,危險先不說,搞得烏煙瘴氣的,老婆孩子灰頭火臉的不樂意。以前不是沒辦法嗎。”

“呵呵,我一直納悶呢,縣裡要關閉礦場,這個黃固怎麼不鬧騰呢?”楚天舒指著黃固,笑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賺錢的門道。”

“那是。”黃固一臉的得色:“要不怎麼說我這腦子好使呢?跟著政府指引的方向走,想不賺錢都難,只看政府往那條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