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十點。”

“上班開始通知,還需要收拾會場,只有兩個小時,來得及嗎?”柳青煙真的替楚天舒著急,她知道,縣直機關和直屬單位包括鄉鎮主要領導,他們中的不少人不會正常上班,萬一他們不遵守紀律,又該怎麼辦?

楚天舒堅決地說:“時間緊,正好考驗一下我們的幹部作風怎麼樣。你通知下去,與會人員必須在十點以前到達會場。凡無正當理由缺席或未準時趕到的,要當場亮相,事後寫出深刻檢討,嚴肅處理。”

柳青煙暗道:嚴肅處理?你恐怕說了不算啊。

因此她更覺得壓力巨大,為了讓楚天舒能把幹部大會開好,必須要有特殊的辦法,讓這些懶散慣了的幹部緊張起來,一旦形成了法不責眾的局面,楚天舒的威信非但建立不起來,反而會一落千丈。

楚天舒似乎覺出了柳青煙的擔心,他說:“柳主任,困難很多,也很大,其中包括會場的準備,人員的通知。但我想,這絕對難不住你,你肯定有辦法把一切按要求辦妥的。”

柳青煙聽了,果然不再講困難,笑一笑說:“這是楚書記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無論如何也要辦妥啊。好了,我馬上去安排。”

田克明顧不得請楚天舒去吃早餐,慌忙轉身下樓,跑到所長辦公室,打電話向薛金龍報告偷聽到的情況。

楚天舒當然知道田克明會在外面偷聽,他故意把這個訊息透露給田禿子,就是想讓他提前通知到薛金龍。

吃完早飯,楚天舒照常步行到縣委大院上班。

一到辦公室,就看見柳青煙召集縣委辦的所有人員開緊急會議。沒有時間向他們講明會議的內容,只把誰通知哪些單位,通知到哪些人,誰負責會場佈置等等任務—一交代到人。

最後,她極其嚴肅地說:“時間緊,任務急,什麼理由都別講。現在還有兩個小時,你們各自對照名單,本著先遠後近的原則一個個打電話,通知到一個作一個記錄,記上通知到的時間,只管通知到位,不談條件,不準請假。如果誰完不成任務,就自覺把辦公室的位子騰出來,到時候別說我六親不認!”

楚天舒突然發現,柳青煙把臉一板,說話乾脆利落,還是很有震懾力的,在場的人員聽後驚恐萬狀,立馬跑了出去,有的抱著電話分頭髮通知,有的則去大禮堂布置會場,井然有序。

楚天舒看在眼裡,喜在心上,緊張的神經因此松馳了一下。

電話中說的嚴肅處理,是說給田克明聽的,好讓他轉告薛金龍,好讓絕大多數的幹部能來參加會議,如果太多的人請假、遲到,真要處理一大批人,在常委會上肯定通不過。如此一來,以後再下什麼通知還有多少人聽?又有什麼威信可言?

柳青煙分派完任務,坐在辦公桌前,親自給鄉鎮主要負責人打電話。

她非常清楚,縣直機關的幹部素質好一些,又離得近,只要通知到了,一般都會準時出席。而鄉鎮主要負責**多比較疲沓,一般工作人員通知他們開會,很有可能會有個別人找各種理由請假、遲到,甚至乾脆缺席。

這種現象在不是付大木召集的會議上經常出現,搞這個名堂的多是付大木的心腹,縣裡其他領導不敢不看付大木的面子,往往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果然,電話打到杏林鄉黨委書記鄭有田的手機上,他就哼哼唧唧地說:“柳主任,什麼會這麼緊急啊?誰召集的呀?”

鄭有田這會兒倒沒事,可中午石料場的老闆請他去整酒,他已經答應了,便推三阻四地不肯來縣城開會。

柳青煙一聽,就知道他不想來開會,便說:“鄭書記,縣委剛剛決定的,我第一個通知的你。”

鄭有田說:“怎麼不提前通知呢?這麼遠的路,我十點怕是趕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