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議,成立以楚天舒為核心的領導小組,組建二十個人的破案專班,在全縣範圍內開展摸底排查,一旦發現線索,立即採取監控、傳訊、拘押等過硬措施,晝夜作戰,窮追猛打,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最後陶玉鳴說:“兩位領導如果認為方案可行,我們立即付諸實施。另外,請撥十萬元專案經費,以應急需。”

楚天舒心裡很明白,只要他一表態,或者只要把十萬元撥下去,即使什麼話都不說,也等於他同意和支援了陶玉鳴的方案。

那麼,今後由此產生的一切,都得由他負責。

後果他也能想象得出來,一定是興師動眾,懷疑一切,弄得人人自危,處處不安,甚至亂捕無辜,搞逼供信,製造冤假錯案,趁機打擊報復那些對他們心懷不滿的人員,而先鋒客運首當其衝。

他們這麼搞的目的,就是要激起廣大群眾對縣委縣政府及對楚天舒個人的不滿,付大木一夥更會把一切汙水朝他頭上倒。但是,不支援陶玉鳴的方案也不行,他們會把破不了案的責任推到他的頭上,同樣會激起民憤,挑起事端。

楚天舒猜得出他們的圖謀,當然不會輕易表態,而是不露聲色地站了起來,裝出思考的樣子,在地上來回踱步。

付大木和陶玉鳴交換了一個眼神,看著楚天舒來回踱步。

楚天舒踱了幾個來回,回到座位上坐下來,眼光從陶玉鳴的臉上掃到付大木的臉上,又從付大木的臉上掃到陶玉鳴的臉上,突然說:“這個案子有點複雜,把耿副縣長和楊書記請過來一起議一議吧。”

既然陶玉鳴把聲勢搞這麼大,楚天舒的這個提議,付大木實在沒理由反對。

楚天舒馬上讓柳青煙通知耿中天和楊富貴來辦公室議事。

楊富貴就在隔壁,很快就拿了個筆記本過來了,進門看到付大木和陶玉鳴也在,立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過了一會兒,耿中天也匆匆忙忙地到了,他以為楚天舒請他過來是討論定編定崗的事,等看到了付大木和陶玉鳴,也覺出不太對勁兒,提高了警覺。

柳青煙給幾位領導泡了茶,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陶玉鳴把案情和偵破方案再次作了簡要的彙報。

在場的五個人聽了陶玉鳴的彙報,只有耿中天置身事外,如釋重負地坐在了一旁,其他三個人則緊張地注視著楚天舒的神情變化。

付大木和陶玉鳴當然希望楚天舒說聲同意。

可楊富貴最怕楚天舒說出這兩個字,他不可能不明白,這是付大木為了擠垮先鋒客運再次使出了栽贓陷害的伎倆,但是,沒有任何的證據,他也不好冒然提出反對意見。

“大家說說看,你們覺得這個方案怎麼樣?”楚天舒說完,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

楊富貴聽了這話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昨天下午做的功課起了作用,楚天舒徵求大家的意見而不是明確表態,那就是還有挽回的機會。

付大木和陶玉鳴聽了這話卻弄不清楚天舒是什麼意思,不知該如何回答。

由於楚天舒的眼光最後落在付大木的臉上,使他感到不說話不合適,只好把皮球踢出去,說:“老耿,老楊,楚書記專門把你們請過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在楚書記面前你們也用不著藏著掖著嘛。”

付大木說完,把眼睛盯住了耿中天。

耿中天很坦然,他說:“對公安工作我一竅不通,談不出具體的意見。我個人覺得,為了維護全縣的社會治安穩定,應該儘快破案。”

耿中天這話說得很圓滑。楚天舒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當然是希望儘快破案,但他用一句一竅不通來敷衍,不對破案方案作具體的表態,以免無意中得罪了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