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馮立的臉頰顫動了一些,說道:「沈待詔,這裡是樞密院。你想要羞辱馮某嗎?」

若是要把他革職,先會有樞密院的人和他談話,告知讓他滾蛋的原因,而不是沈安。

所以他的眼中漸漸充盈著怒火,雙拳緊握。

這是當眾羞辱我!

馮立是真的想動手,但他看看比自己高的沈安,想起傳聞中他那極為出色的身手,以及戰陣上斬殺的敵人之多……

罷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怒道:「且等張相歸來為某做主!」

「相公!」

他正在發狠,前方有人在打招呼。

眾人紛紛回身,見張昇過來,都拱手道:「見過相公。」

馮立堆笑著迎過去,拱手道:「張相,下官那事……」

遼使的事兒怎麼弄?

他看了看禮房的人,說道:「禮房也該出來做做事了。」

這是把禮房的人推出去擋刀,手段之嫻熟,可見以往沒少幹這等缺德事。

張昇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說道:「樞密院四房的職位雖不起眼,可職責卻重大。遼使交涉之事副承旨要攬總,禮房要謹慎,不得懈怠……」

「是,下官知曉了,定然會督促他們做好。」

馮立束手而立,看了沈安一眼。

「你?」

張昇也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老夫給你等介紹……這位陳昂,此後就是樞密院副承旨……」

陳昂出來衝著四面拱手,笑道:「陳某在樞密院還是個新人,此後還請諸位多多指教。」

眾人還禮,都說不敢。

樞密院四房的人聲音最大,看著頗為興奮。

唐仁走了,馮立來了,這位馮承旨堪稱是老油條,沒好處的事堅決不做,有風險的事都推給下屬,不過是幾日,樞密院四房的官吏都叫苦不迭。

而在遼使那裡碰了一鼻子灰之後,大家都暗中警惕,擔心這廝又要甩鍋。果然,先前他就把事情丟到了禮房官吏的頭上。

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啊!

現在好了,官家英明,一腳把馮立踢走了,來的卻是陳昂。

陳昂被閒置之事不少人都知道,按理此人是立功了,可歸來不但沒得賞功,反而被冷落了,這事兒看著古怪。

等陳昂和折家勾結的訊息傳出來後,大家這才知道是有人在整他,這人此後大抵就廢掉了。

可現在這個傳聞中被廢掉的人竟然出現在了樞密院,而且一來就是副承旨。

我去!這事兒不對啊!

而且他竟然是沈安帶來的。

沈安是什麼人?

樞密院的老人都知道他的性子,不是自己人,別想他帶你來上任。

這是一個訊號,沈安在赤果果的為陳昂撐腰的訊號。

——你們別搞事啊!否則就是和我沈某人作對。

想想後果,能不能承擔……

這是隱晦的威脅,可大家卻很熟悉,於是大多數人都笑了。

這位還是這般的護短啊!

馮立呢?

寒暄幾句後,眾人才下意識的去看馮立。

馮立站在那裡,只覺得魂魄都離開了肉體,周圍的聲音若隱若現。

他緩緩想著此事的手尾,想了許久,覺得就是沈安在攪合。

張昇是個蠢貨,他竟然和沈安攪合在了一起,以後肯定會有禍端。

可是……憑什麼把我給革職了?

憑什麼?

而且還是沈安先來,他還當眾羞辱了我!

為什麼?

他只覺得渾身發燙,羞辱感讓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