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看了他一眼,覺得所謂的『友好的大食商人』,還有什麼『秉燭夜談』都是假話。

所謂的友好,鐵定是威脅拷打。所謂的秉燭夜談,定然是沈安連夜審訊。

可大有作為卻是真的。

張八年說道:「陛下,那些大食人富得流油,在泉州和廣州最多。」

前唐時大部分海貿都在廣州進行,可等黃巢造反後,廣州被攻破,番商被殺十餘萬人。

從此番商們就把廣州視為不祥之地,開始轉向泉州,這也為後續泉州成為重要的海貿港口打下了基礎。

富得流油啊!

趙禎很想說和為貴,可看看宰輔們吧……

歐陽修的眼睛不好,可緊握的雙拳代表了他的態度。

弄他們!

曾公亮雙目有神,恨不能馬上趕到海邊去,帶著船隊出海。

韓琦沉聲道:「陛下,既然確鑿,那就不該錯過。畢竟大宋處處缺錢,等不得啊!」

困擾大宋的就是錢,只要有錢,宰輔們的壓力就會小很多,施政也會輕鬆許多。

趙禎暗嘆一聲,說道:「如此……水師就開始吧。」

隨著這句話,三司沸騰了。

不,是爆炸了。

「擠一擠!各處都擠一擠!總是有錢的。」

「什麼?擠不出來?」

包拯大怒,鬚髮賁張的喝道:「擠不出來老夫就把你擠成肉糜!」

「去找錢!還有,造船……戰船的打造還得要問樞密院,去找人來。」

樞密院的人一聽就樂了,合著竟然還有這等好事?於是就屁顛屁顛的去問話,可奇葩的是,整個樞密院都沒人懂打造戰船的事兒。

「不懂?」

張昇怒了,「堂堂樞密院,竟然不懂造船?」

這尼瑪真的是文恬武嬉啊!

「若是此刻有外敵自海外而來,大宋如何抵禦?」

他的憤怒在有些人看來卻不是問題。

「相公,若是有外敵從海外來,大不了把海邊的人都遷進來,那些外敵無法取得補給,自然就會退了回去……」

禁海政策提前被人發明出來了,雖然只是個官員,可卻代表著一種苗頭。

懦弱,遇到事不是去想如何解決,而是逃避。

這官員說了之後就有些得意,只覺得自己的智慧能俯瞰一眾同僚。

他正在得意,只聽一聲暴喝:「滾!」

誰叫我滾?

他偏頭,就看到了怒不可遏的張昇。

「一旦遷移,那就是生民離亂。而且那些遷移來的百姓如何安置?」

張昇怒道:「海邊一旦無人,廣州,泉州……那些地方怎麼辦?只有畜生才會想到這等主意。」

那個官員面色慘白,知道自己怕是要完蛋了。

被張昇掛一個畜生的牌子,以後誰敢重用他?

「去找!」

張昇的怒火很大,因為陳忠珩來了。

「三司說錢在籌集,可沒人懂打造戰船,官家就令某來問問,可是屬實?」

這話打臉啊!

張昇想糊弄過去,可三司的錢都要到位了,沒辦法啊!

「誰懂造戰船?」

戰船和民船不同,構造有差異,而且最關鍵的是,此刻大宋的造船能力不強,甚至要向大食人學習。

等到了南宋後,海貿對大宋的影響越來越大,朝中對海船的重視程度提高不少,於是大宋的造船能力飛快進步。

只要給出利益牽引,華夏人就有本事把不可能化為可能。

可現在卻沒辦法。

張昇硬著頭皮去請見趙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