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白也不急,屏息凝神靜靜探聽著裡面人的對話。

“如今西山金煞首戰落敗,除了最小的那一個因傷沒有參戰,其餘無一人倖免。”其中一人語氣略有些沉重地說道。

“是陸紀乾的?”

“並非。”那個坐在最中間的男人出聲否認。儘管看不清他的臉,但這副騷包的打扮,手中的摺扇,以及儘管已經可以壓低,卻仍有辨識度的嗓音,都分明指向一個人,一個不久前才剛剛見過面的人。

看來魔教內部出了叛徒。

陸西白又探聽一會兒,但這些人翻來覆去也只是訴說著對魔教的憎惡,沒有什麼實質性有用的話。他將屋瓦重新蓋好,將屋簷上暈倒的那兩人滅口之後推下了房簷,眼見七星山莊被他此舉攪得天翻地覆,他才趁亂離開。

***

“已入了深秋,怎麼還有蚊子啊。”陸浣晨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頸間的深紅色印記,不滿地蹙起了好看的眉頭。

正在喝茶的陸西白險些被嗆到。

“不過這真的是被蚊子咬的嗎?”陸浣晨略有些懷疑。

“許是大小姐身子嬌弱,不適應住在這樣簡陋的地方吧。”陸西白麵不改色地說道。

聽他這樣說,陸浣晨也不在執著這個問題。她這副身體本來就是個病秧子,誰曉得又是哪裡不對勁了。

接下來的兩天陸西白陪著陸浣晨到處遊玩,全然不像是辦公的樣子。第三天陸西白帶著陸浣晨在陌香樓聽說時,竟然遇到了万俟律。

万俟律依舊是老樣子,一身白衣,手持緞扇,財大氣粗,招搖過市。

“大小姐?”万俟律看到陸浣晨時,很是浮誇地震驚了一番。

陸浣晨實在不想見到這個人,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地打了聲招呼。

“大小姐何時出來的?怎麼不見教主提起過?”万俟律雖然因為陸浣晨避之不及的態度而有些受傷,不過腦子卻轉得很快,立即就發現了異常之處。

以陸紀對陸浣晨有些過了頭的保護來說,他是不會輕易讓她離開教中的。

陸浣晨還沒說話,陸西白就以一種絕對的保護者的姿態將陸浣晨攬在身後:“不知万俟公子又為何現身在此處?並未聽聞公子最近有什麼要緊事需要外出處理。”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眸中的冷然卻很具有壓迫感。

万俟律被陸西白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假裝咳嗽兩聲,以扇掩面:“看來陸閣主與大小姐還有事要做,如果有事需要找我幫忙的話,派人來天泉別院通報一聲即可,在下就不叨擾了”說完就逃也似地離開了。

因為這個不小的插曲,陸浣晨遊玩的興致都敗光了,也無心再去聽書,怏怏地跟著陸西白回到客棧。

當夜,趁著陸浣晨睡去後,陸西白又故技重施,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換上夜行衣,而是一身常服。

天泉別院在城郊,陸西白到時大門敞開著,門口空無一人。

陸西白神情未變,坦然自若地走了進去。絲毫不擔心異常背後是否暗藏兇機。

“可是陸大閣主?”進了門,反倒有小廝打扮的人提著燈籠迎了上來。

陸西白卻沉聲道:“你們公子呢?”

“大公子在後院等著您。”小廝對陸西白的態度很是恭敬。

後院與院子前面寂寥的光景全然不同,華燈照明,恍若白晝,更有一班衣著單薄的美人服侍座中人左右,夜夜笙歌,春光融融,說得應當就是這樣的奢侈妍麗之景。

万俟律就著身旁美人的手吃下一顆葡萄之後,才抬眼看向清清冷冷與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的陸西白:“陸閣主。”

陸西白抿著唇,面無表情地看著醉臥美人膝的万俟律,一言不發。

“看來陸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