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數十年沐齊默默的付出,沐遠揚只覺得自己卑劣絕情的無可比擬。那麼多年,自己怎能這樣無視他的存在,這樣理所當然的接受他的付出,卻從不知回報。

她無法忽略沐齊最後的要求,無法不去遵守自己應下的承諾,她在此刻,再無暇顧及其他。

“遠揚!”那呼喚始終在身後響起,可是沐遠揚卻不做任何回應。她伸手欲攬過沐齊的身子放在自己馬上,可是沐齊的重量遠遠超過她能搬動的力氣,使著力卻動不了分毫。

趙吉安又驅馬走近幾步,想要幫忙,可是沐遠揚一個眼神掃來,竟迫得他生生止住動作。

那眼神太決絕冰冷,寒如冰刀,趙吉安甚至覺得那一眼掃來,自己整個人都如墜冰窖。可是眼看著她如此吃力強撐,他又無法坐視不理。

“遠揚,我知道你很傷心,沐齊的死我們都沒有料到,可是……”

“沒有可是……”沐遠揚冷冷的打斷趙吉安的勸慰,低喝一聲,使足力氣一提,沐齊整個身子被提了起來帶到沐遠揚的馬背上,沐遠揚輕喘了喘,抬眸對趙吉安道,“你有你的宏圖大業,我有我的生活,我們本就不是同路人。我沒有耐心等你五年,我虧欠齊哥太多,這最後的要求,我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你也不必派李維護送,我愛去哪裡,不用你操心!”

趙吉安臉色蒼白,聽著她如此絕情的話語,想到昨夜還耳鬢私磨,今日卻要形同陌路,心中如錐心般的痛。本以為找到了最周全的方法,用五年的時間解決這裡的一切,然後與她相伴一生,逍遙快活,可是這承諾單薄如紙,稍有外力影響,便破碎的迅速而無法挽救。趙吉安知道自己現在什麼也無法做,再過幾個時辰政變就要發生,他不可能耽誤時間陪在她身邊,他也無法在她情緒激動時再激她惱她,當下只能抿了抿唇,伸手解了自己腰間懸著的佩劍遞過去道,“這把湛瀘你留著,不必去管什麼涵義,只當防身就好!”

沐遠揚凝視著趙吉安,緩緩伸手接過長劍,道,“好!”

趙吉安遞過去的手還遲頓著沒有放下,雖然她接受了這把劍,可是趙吉安卻覺得心裡空空的,莫名的失落悵然,想要捕捉她的神情,可是她卻轉了身去不予理會。

“他……需要安葬,遠揚,你一個人……”趙吉安尷尬的轉移話題,只想再多挽留片刻。

“不必費心,我即刻就走。那刺客任你處置,無論是何結果都不必告知,我已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哪怕說出話時心中悶悶難受,沐遠揚卻仍寒著臉將絕決的話道盡。

趙吉安很想罵,很想揭開她那故作強硬的面具,可是看著連眼睛都帶著濃郁的悲傷的沐遠揚,他忍不住軟了心腸,遲楞了楞。而只是這一會兒時間,她已經一甩馬鞭,揚長而去。

趙吉安下意識的催促馬兒前行幾步,卻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而拉住韁繩,那灰袍的背影已經漸行漸遠,他看著看著,死死的盯著前方,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那人而去,再找不回來了。

“殿下!”那擔憂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趙吉安苦笑著收回神思,沒有回頭的低問道,“陳暉,怎麼了?”

陳暉皺著眉頭遠遠的瞥了眼已經看不到人影的小道盡頭,拉回視線對趙吉安說道,“剛才遠揚的咒……”

那咒語太過詭異恐怖,哪怕不是被她針對的人聽到聲音,也覺氣血不穩,心驚肉跳,這樣恐怖的能力,他們竟然一直不知道,陳暉想想都覺後怕。

趙吉安沒有什麼不快的點頭應了聲,沉默了會兒對遠處一直制著黑衣人的李維道,“不必審了,直接做掉!”趙吉林的爪牙也不過就是這一批人,二十年都不死心要殺盡齊家人滅門,這樣的執念當中無人能比,趙吉安冷笑著心想。

遠處李維聽到趙吉安的吩咐,立刻點頭應下,不顧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