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聽喚,孰料呂雉執政期間,開罪的人委實不少,這些魂魄皆恨之入骨、銜之切切,韓信諸流,於是一口咬定種種罪惡都是她的唆使與旨意。閻羅殿上即席判決,將劉邦送往黑鴉山苦役三十年償罪,勞役界滿,依舊光復帝號,在地府宅邸生活,卻將呂雉打入血池地獄,濃濃岩漿,化盡皮肉、銷完筋骨,永世受苦。”

那戚夫人聽了,眉開眼笑,十分歡喜,輕輕拍著巴掌,如輕羅撲蝶,笑道:“好,好,她活該有此報應的,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意切尼姑大聲道:“我們佛家有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做了好事,自然就會有善果,可是做了壞事,則必有報應等著你,無論你躲在天涯海角、崇顛離淵,亦逃脫不能。”金算盤冷笑道:“如今假和尚太多,到處騙錢,尚有和那地方官府勾結起來戕害百姓的,幾多信佛,幾多受騙?”意切尼姑勃然大怒,高聲叫道:“放你媽的狗屁——”驚覺失態,急忙掩口,偷眼瞥了穆雙飛一眼,道:“你少胡亂呱噪,那些人不過都是江湖騙子,如何能算佛門弟子?”金算盤不服氣,駁斥道:“他們就算不是佛門中人,卻冒充佛徒身份,這般作惡,卻賺得盆缽滿溢,吃的肥頭大耳,比我們可快活多了,怎麼不見他們受報應?”九華忽然插口道:“金大哥,他們早晚必受報應的,只是有些咱們看不見罷了。”意切尼姑喜道:“好孩子,你有慧根。”九華吐吐舌頭,低聲道:“我才不要作和尚咧。”

伯邑考嘆道:“算來我二人大仇業也得報,倒也不再有什麼遺憾,只是--”他說道這裡,手指周圍灰霧,道:“此地尚有八百六十七條冤魂舊恨,它們若是胸中忿忿之息難平,只怕霧氣不散,遮掩了道路,你們也是前進不得的。”金算盤作揖道:“殿下通融一二,替我們說些好話不成嗎?”伯邑考苦笑道:“他們皆非我的屬下,我說通不得。惹惱了他們,非但會與你們為難,只怕我也不免受之排斥。”九華聽得氣憤,忍不住說道:“它們要是受了冤屈,自己不能報仇,便前來為難我們啊?天下那有這般的無賴道理?”他說完話,就見旁邊一團大霧捲來,迎面撲打,顯是其中魂魄惱羞成怒,欲挑釁報復。九華反應甚快,急忙離開意切尼姑,滴溜溜轉到穆雙飛背後,雙手叉腰,大聲道:“才說了它們幾句,就要急吼吼地報復,這些冤魂,呸!果然都不是好物。”穆雙飛朝伯邑考抱拳道:“還請你美言幾句,大夥兒有話好好說。”伯邑考苦笑道:“大霧之中,有不少乃是強梟巨盜的魂魄,生前皆在此山周圍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後來被大小妖鬼捉了醃作食物吃掉,它們乃是惡靈,我就是說上一千句一萬句,它們也聽不得一句話。”果見那大霧頓了頓,氣勢凝滯,旋即朝伯邑考當胸打來。伯邑考見狀,甩袖蹬腿,慌不迭躲避,與那戚夫人轉道一塊灰白色的大石頭後,苦笑道:“穆公子,你瞅瞅,它們對我們尚是如此兇惡。先前所言,並無一句虛話,我是萬萬不敢替你們求開一條道路的。”

穆雙飛笑容頓滯,冷笑幾聲,驀然雙目金光閃閃,精芒暴射,陰譎詭異,淡淡道:“這般看來,它們以為我數人必定無法應付纏魄糾魂,因此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麼?有趣,有趣,只怕它們也有失算的時候。”手指勾動,朝著那團卷霧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