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班排到什麼時候?”

“五點半。”

習遠看了手錶,對旁邊的人說:“你們先走。”

那些人相互應著,然後眼神古怪地看著彭思捷,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習遠應該是鍛鍊後剛沐浴完,頭髮還有點溼,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裝,看上去……很帥。

“你經常到這家健身房嗎?”彭思捷問,“我怎麼不知道?”

“以前經常來,不過現在週末才來。”

是已經健身成功,定期維持?彭思捷想。又在心裡把自己鄙視了一回,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習遠站在前臺處,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彭思捷說話。旁邊不時有人走過,跟習遠打招呼。

“你不要站在這裡。”彭思捷小聲提醒他,“經理看到我跟你聊天會罵我的。”

習遠漫不經心地回答:“顧客就是上帝,難道我這個上帝想找你們員工聊天都不行?”

“……”

彭思捷徹底陷入無語的狀態,如果害得師姐被扣工資怎麼辦?不過,好在還有十分鐘就下班了。

交完班,彭思捷跟著習遠上車:“我們去哪?”

“回家換衣服,我不想穿著運動裝約會。”

彭思捷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卑感從心底冒出來,她穿得更隨便啊。

他的家彭思捷不是第一次來,所以習遠很放心地說:“你隨便坐,等我幾分鐘,我去換件衣服。”

“習遠。”彭思捷叫住他,“你先等一下,我有話問你。”

習遠停住腳步:“要問什麼?”

剛才坐在車裡,彭思捷想了很多。習遠外形俊朗,是女孩子一看就會喜歡的型別。何況她還跟他相處過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他的性格、能力各方面的條件都賦予了他與眾不同的魅力。

她也曾對他產生過好感,也曾想過他是不是喜歡她。但想終歸是想,現實才是現實。

“關於我們成為男女朋友的事,”彭思捷說,“我……我想問你,你是開玩笑,還是……”

“我不是開玩笑。”習遠打斷她的話,向她走近幾步,看著她說,“我是認真的。”

認真的?怎麼會是這個答案?她之前在車裡設計的幾段對白都是以“開玩笑”這個答案為基礎的。

“還有什麼事要問的嗎?”習遠看樣子是準備去臥室換衣服了。

“不是,我……”彭思捷攔住她,卻無語倫次,該死,明明在車上都想得好好的,怎麼到關鍵時刻就亂成一團漿糊了?

她嘆了口氣,決定把自己腦子裡虛擬的幾段對白都扔掉。既然習遠說他是認真的,那她也不應該隱瞞什麼。估計待會兒等她說完,他會成為第三個,不對,是第四個轉身就跑的人。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爸媽都去世了,其實還有一些事情沒告訴你。我爸媽留下的房子被我的幾個親戚佔去了,我什麼都沒有,還欠了很多債。”

說到這裡,彭思捷才想起,她的債主早已變成習遠了,“就是我欠你的那筆錢。我老家的親戚都不怎麼待見我,我就等於是一個孤兒,要到處做兼職才能養活自己。”

她停了一下,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平時穿的用的都是很便宜的東西,我沒有父母,沒有家世背景,也沒有錢,不能給你的事業提供什麼幫助。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是怎麼樣的,但至少你有車有房還有自己的工作室,也算是個大老闆吧,所以我們……”

彭思捷沒有再說下去,以往的經驗,在她講完父母雙亡還欠了一屁股債之後,對方就已經是蠢蠢欲動拔腿就跑的趨勢了,只恨不背上再多長雙翅膀。

她不知道,她說的這些事情,其實習遠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