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升任判官,已然成為崇政院中僅次於院使、副使之下的第三人,其中很大程度就是對其扶持江烽的一種褒獎。

但是在升任判官之後,李鶴的態度反而發生了一些變化。

隨著江烽在淮南的攻城略地,尤其是在攻佔壽州並從長安取得了淮右防禦使一職之後,李鶴對江烽的態度就迅速逆轉了。

他幾度在崇政院中提出要想辦法遏制淮右勢力的膨脹,甚至提出可以考慮減輕對蔡州的壓力,釋放蔡州兵力,讓蔡州袁氏與淮右爭雄。

陰沉著臉的緋袍老者瞥了一眼李鶴,強壓住內心的火氣,平復了一下心緒:“壽山,我知道你的心思,沒錯,淮右的勢力膨脹得太快了,我一樣也覺得不放心,正如你原來提出來的,我們可以讓袁氏去和淮右相鬥,而不該我們直接出面,你應該知道我們當下的難處,政事堂那邊必然又會在梁王殿下面前搬弄是非,又要不得安寧了。”

李鶴心中苦笑,難道說龐元不出兵徐州,就能安寧了?

沒有龐元的支援,尚云溪鐵定是撐不住,只能徹底退出徐州,他那兩萬兵一旦退出徐州,還有多大價值?

大梁不缺兵,缺的是能發揮作用卻又不需要大梁付出的軍隊,而尚云溪恰恰就有這樣一支力量。

但他也明白這位和自己同姓的院使李賓面臨的巨大壓力,從前年開始的旱災也給整個大梁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尤其是去年到今年的大旱,更是讓整個中原地區都陷入了缺糧的境地。

大梁作為中原霸主,當然會有相當的糧食積蓄,但即便是這樣也撐不住了,不得不向南方賣糧,向南陽,向淮右,向吳地,這又需要耗費本來就已經相當拮据的庫銀。

可以說到目前,大梁的財力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政事堂那邊為此已經兩度上書,要求裁減軍隊,要求至少裁減兩廂軍,也就是二十個軍,五萬人,只有這樣才能平衡來年的財政短缺帶來的巨大虧空,否則明年就可能出現更大的問題。

但這個要求理所當然的遭到了崇政院這邊的堅決反對,哪怕是官司打到梁王殿下面前,這也絕對不可能接受,甚至可以說哪怕是梁王殿下支援贊同,崇政院認可,這個要求也不可能落實下去。

今時不同往日,真要強行落實下去,也許就會引來一場兵變也未可知。

這也是今日為什麼李賓為什麼大發雷霆的緣故。

本來政事堂就對崇政院這邊的巨大消耗意見很大,現在天興右軍又擅自出兵徐州,而且眾所周知大梁目前根本沒有力量去攻佔徐州,連北面河朔大旱帶來的巨大災民壓力都已經承受不住,哪裡還有餘力去過問其他?

而這龐元卻未經崇政院允許出兵徐州,無疑是要點燃一根火芯子。

“臨機權變?壽山,這領軍大將的權力未免太大了一些吧?”坐在李賓左側的乾瘦男子陰測測的道:“若然人人都如此,還要吾等崇政院一干人作甚?”

這是崇政院副使張繼祚,張全義之子,張全義曾任大梁政事堂主事,也曾任過崇政院副使,張繼祚這也算是子承父業。

張繼祚的話讓李鶴也無言以對,只不過在座的其他幾位直學士卻是不以為然。

這年頭,誰不知道這各軍大將已經隱隱有些尾大不掉的局面,連梁王殿下都不敢輕易撤換這些領軍大將,遑論崇政院諸人?

當然,像龐元這種未經上報批准,便徑直派兵出征外域的事情,在大梁內部也還是第一遭,也難怪崇政院諸人都是惱怒不已。

“副使大人,也需要看情況而定。”李鶴對李賓倒還尊重,但是對地位和自己相若,且本來就有些看不慣的張繼祚,他就沒有那麼好的臉色了,“子義也只派了兩軍兵出而已,宋州縱然沒有這兩軍兵,安全也無虞,而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