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河南府,而且還把河南府諸縣佔領,我們當初為了打垮大梁,暫時沒有與他們翻臉,並不代表我們就不計較這件事情了,現在是該算一算這個帳的時候了。”

和石敬瑭的沉穩隱忍略有不同,劉知遠顯得更加銳氣十足,凌厲的作風在這個時候更先突出。

“河南府南部諸縣加上汝州,還有許州,足夠一戰了,但這要滿足大家的胃口,恐怕還遠遠不夠啊。”郭崇韜已經年逾七十,但是仍然精神矍鑠,紅光滿面,縷著頜下銀鬚,有些擔心的道:“大家都看到了今日殿前眾將的態度,恐怕他們也是迫不得己,下邊的兒郎們都鼓譟許久了。”

“光是這點兒肯定不夠,要打,就要拿下整個南陽!”李存厚目光裡的決心已經顯現出來,“只有南陽府才能滿足大家的需求,如果可以的話,孤希望可以打到襄陽。”

眾人面面相覷,但仔細一想,真的拿下了南陽府,距離襄陽也就一線之隔了。

誰都知道中原南面,就以南陽和襄陽最為富庶,南陽曆經百年積累,二劉以此為霸業根基,襄陽蕭家能以襄陽一隅之地與南陽抗衡,足見襄陽的富饒,拿下南陽,哪怕不進兵襄陽,也可以迫使襄陽納貢交付贖金,甚至在左右兩側的諸如鄂黃這些藩閥,要想避免戰爭,都必須要納貢,而且就算是交了錢,一樣也可以以各種理由發動戰爭,何樂而不為?

馮道與和凝都凝神沉思,好一陣後,馮道才緩緩道:“若是要打南陽,河南府和汝州都好辦,現在許州卻是南陽與蔡州分治,若是要拿下許州,卻需要和蔡州交涉一番了。”

“哼,袁懷河若是想要避免戰爭,那就必須交出許州,孤沒有讓他退出陳州和宋州已經是最大的退讓了。”李存厚此時顯得格外強硬,“不要以為和徐州達成了協議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孤一樣可以和江烽達成瓜分蔡州的協議。”

和凝搖頭:“江烽不會如此不智,他們不會輕易和我們攜手。我們南下南陽,徐州方面相隔甚遠,或許可以不管,但是若是要動蔡州,牽扯太大,徐州的反應如何,不太好預測。”

馮道也接上話:“就算是我們南下南陽,我估計徐州和蔡州都會緊張起來,商量對策。”

“哼,許州必須收回,而且我們還要借道蔡州入泌州!”李存厚嘴角帶著些許冷笑,“袁氏貪婪,孤打算將申安二州許與袁氏,我們取南陽府和泌州。”

“唔,此策甚好,隋州可以到時候看,若是蕭家願意臣服,交與蕭家亦無不可,若是鄂黃願意歸附,將隋州甚至安州交給鄂黃杜家亦是一招妙策,可以讓鄂黃與蕭家交惡,也讓鄂黃與袁氏生嫌隙。”馮道微微點頭,“我們只要控制了南陽和泌州,便可以輕易撥動荊襄之地三方勢力,讓其相互攻訐,我們坐收漁利。”

“這是上策,我們的力量能滅南陽恐怕就是極致了,過了南陽氣候就變得溼熱,恐怕戰馬都難以適應氣候,士卒們也需要擔心瘟疫。”和凝也點頭贊同:“最好的辦法就是控制住南陽,讓蕭家、杜家和袁家相互敵視,相互攻擊,我們才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至不須動一兵一卒。”

這個時代,對於北方軍隊最大的威脅不是敵人,而是氣候,一到長江流域,那溼熱的氣候可以讓戰馬大量暴斃,而士卒更是難以適應夏季溼熱冬季溼冷的氣候,而一旦染疾,可能就是大規模的爆發,比一場大戰下來損失還大。

這一點所有北方將領都清楚,也都心有餘悸,連他們自己到南方都覺得難以適應,更不用說那些普通士卒了,而且南方多山嶺丘陵,多河湖藪澤,這也是最讓北方騎兵感到痛苦的,最讓他們引以自豪的騎兵衝擊力和機動性都會受到很大限制,在面對步軍時,威力大減。

好在晉軍的步軍也不弱,這也是李存厚一門心思要進軍南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