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恭謙。

“殿下!”進了屋,習坤走到正在寫字的楚驚天身旁,微微躬著身,伸手拿過墨條慢慢的磨起墨來。

“福喜回去了?”楚驚天將最後一筆收住,看著白紙上的一個大大的“靜”字,有些不滿意。

人說字如其名,這個“靜”字,鋒芒畢露,其間可以看出寫字人的猖狂,有一種捨我其誰的感覺。

習坤連忙取過乾淨的白紙重新鋪上,笑道:“是!”

“殿下,奴才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習坤看了一眼太子不知喜怒的臉,輕聲的問。

“什麼事?”楚驚天問,手上毛筆遊走如蛇。

“奴才愚笨,不知殿下為何會對福公公另眼相待?”他的語氣裡帶著困擾,道:“奴才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出眾的地方。”

楚驚天看著剛出爐的字,心裡滿意。比起剛才那張,這張的字多了些內斂,少了些鋒芒,帶著沉穩。

接過邊上伺候太監遞過來的帕子,楚驚天擦了擦手,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問道:“習坤,你是不是很討厭他?”

習坤面色不變,笑道:“哪,只是覺得他拒絕了殿下,有些目中無人了。”

“哦?”楚驚天輕輕笑了,不再追問,話鋒一轉,道:“你說本宮為什麼對他另眼相待?只因為一個理由,他“真”!”

“見慣了宮裡的腌臢,他的“真”就顯得無比的刺眼了,讓人有一種想破壞的欲、望。”說到這,他眼裡閃過一絲暴虐,卻瞬間平息下來。

宮裡的人沒有人會喜歡他那種乾淨的目光,那種坦坦蕩蕩。

“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心無比骯髒。你是不是覺得不忿,你想方設法才得到在本宮身邊伺候的機會,可是他卻對這個機會不屑一顧!習坤,你討厭他,因為乾淨的他會讓你發現自己的醜陋。”楚驚天聲音緩慢,單手支著腦袋看著習坤面色微變的臉。

習坤腦門上冒出冷汗,他的確是討厭福喜,卻沒想到被太子看穿了。

楚驚天又是一笑,近乎自言自語的道:“這樣的人,就像一張白紙一樣,讓人很想在上邊揮墨作畫,不知能畫出什麼東西來。”

楚驚天眯著眼,眼裡光芒幽幽。

“他遲早會來到本宮身邊的!”他下了定語,因為福喜看著他的目光,是那麼的閃亮,那麼的漂亮。

福喜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未說什麼,就被方公公削了一頓。

“你這小兔崽子!”

福喜抱著腦袋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師父,你徒弟險些就回不來了,你還打我!”

方公公眉毛一豎,怒道:“別往你臉上貼金,拜師茶都沒喝,就想當我徒弟,想得倒挺美!”

“拜師茶?有有有!”聽他這麼一說,福喜臉上都快開花了,急吼吼的倒了杯茶,撲通一聲跪下,雙手端著茶盞遞上,朗聲道:“請師父喝茶!”

方公公看了他半晌,伸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茶,見著一根茶葉道:“今日我喝了你的拜師茶,你便是我方如海的弟子。”

“我的弟子,我不要求他其他。你且記著,一切隨心走,逍遙自我。我們門派,不求正不求惡,你願為正,便為正;你欲成惡,便是惡,一切隨心而已。”

福喜倒是第一次知道方公公的大名,他問道:“師父,我們門派是什麼門派?”

方公公一副高深不可莫測的模樣道:“……無名無派!”

福喜:……

“行了,小兔崽子!”方公公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道:“說說,消失這幾天你遇到了什麼?”

福喜一下子就低沉了,將事情說了。

方公公捏著下巴看他,狐疑道:“你不是很崇拜太子嗎?恨不得就跟在他身邊伺候著,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