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不敢撒謊,真是三姐兒不小心摔著的。”大夫人一臉誠懇地說道。

大姨娘微微變了臉,冷聲說道:“姐姐可真是好演技,騙了老爺,還能騙了郡主!”

“絲月……”定國公緊緊抓著大姨娘的手。

大姨娘冷眼睨他,狠狠甩開,道:“老爺,今兒這事,我可不會罷休。反正三姐兒已成了這副模樣,我哪還有什麼可怕的?”

“絲月,可不敢在郡主面前造次!”大夫人的話語裡帶著些許威脅。

大姨娘冷笑一聲,道:“妾身不過定國公府一個姨娘,哪裡來的膽子敢在郡主面前造次?只不過把實話說出來罷了。”

又微微福身,跪在了地上,道:“郡主,妾身有話要說。”

程緋染看著他們窩裡鬥,好不舒心,溫然笑道:“大姨娘有什麼話,只管說來,本郡主自當為你做主!”

“多謝郡主!”大姨娘道,“郡主,昨兒三姐兒被四姐兒打傷,妾身便就懷疑過。四姐兒雖驕縱些,可在府裡,她也不過一個庶女,平日也是戰戰兢兢地過。這些年三姐兒也是老爺的心頭肉,四姐兒更沒有那個膽子敢到清心閣裡來動手。何況,是眾目睽睽之下。郡主,妾身懷疑,四姐兒是受了他人的唆使。”

“還有今日,大夫人怒氣衝衝到清心閣裡來。開口便說三姐兒要陷害她下毒,未等妾身說一句,便是一個巴掌,又把三姐兒從床榻上拽了下來。三姐兒本就受著傷,身子不穩,才撞到了地板上。縱使是這樣,大夫人卻還不肯罷手,又狠狠踹了三姐兒腰上一腳,三姐兒才昏厥了過去!”

大姨娘雙頰掛著淚水,眼神卻異常堅定,道:“郡主,三姐兒一向心善,平日裡是親切待人,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又怎麼會去汙衊大夫人?大夫人沒有查明真相,反而對三姐兒下這樣的狠手。妾身,妾身求郡主為我們母女倆做主!”

每說一句,程緋染的眉頭就緊了一分。原來,這才是她們的目的!

“大姨娘,我待你不薄,你為何汙衊我?”大夫人憤怒地望著大姨娘,又轉了極其委屈的模樣,“我對三姐兒、八姐兒也算是盡心盡力,平日裡吃的用的,哪一點兒少了她們。又讓八姐兒上了閨學,平日我對你更是客氣有加。絲月,你怎的如此狠心,在郡主面前說這樣的話來害我?”

此時若她只與林絲月爭辯,郡主和老爺定當不會相信自己,反而要怪自己狡辯!唯有示弱,才能讓老爺存幾分疼惜。

“汙衊?哼,是不是汙衊你自個兒心裡清楚?”大姨娘今日頗有些豁出去了的意思。

她已經忍了十幾二十年了,忍得辛苦,忍得痛苦。可是,以往那些事兒,她都是心甘情願去忍耐的。因為在她心裡,對定國公有一份刻骨銘心的情。

可是,那個男人,哪一點值得她如此真心以對?

口口聲聲說著愛的男人,沒有一次站在她身邊過,沒有一次為她出頭過。她就是被那些甜言蜜語騙了,才會傻到一次一次相信他。

但,今日,她再不會相信他了!

他不會自己做主,那她就自己為自己做主,為三姐兒做主!

“絲月,休得在郡主面前胡言亂語的!”看,這個男人依舊只會維護他的髮妻。

大夫人眼裡閃過一絲得意。林絲月,你看你,就是一個可憐蟲。

大姨娘忽的一笑,眼中卻帶著淚,“哈哈,哈哈,杜淳安,你心裡清楚,我有沒有胡言亂語!”

“你敢說,四姐兒不是被那個毒婦唆使的?你敢說,今日,不是她動手將三姐兒打成這樣的!”

心裡極盡疼痛,疼得她都透不過氣來。

定國公被大姨娘的神情鎮住,連退了兩步,諾諾道:“絲月……”

“你不敢保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