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這幾日她愈發地覺著這郡主不可捉摸了。一顰一笑,嬉笑怒罵,竟隱隱有一絲熟悉之感。偶然間想起那日郡主所言,叫她心煩意亂,不得其所。

程緋染見他失神,起身笑道:“怎麼,我便是這般叫人害怕麼?”

清麗的笑聲傳來,杜謹誠回過神來,凝眸笑道:“又說得什麼胡話了?”這些日子,他們愈發得親厚,言談之間,已是親密不少。

程緋染狡黠一笑,又朝顧明蘭道:“你又給我送酸梅湯了麼?”

顧明蘭微微福身道:“明蘭給郡主請安,望郡主福壽安康!”

茗雪忙接過顧明蘭手裡食盒,只一開啟,一股冰涼便迎面而來,她笑道:“明蘭姑娘今兒可是冰鎮過了呢,郡主,你快些嚐嚐吧!”

程緋染也不管不顧,聞著那股子清涼的酸味,早已是吞了半口口水,伸手接了,便是仰頭一灌。≮墨齋 。。≯

杜謹誠輕笑不已,道:“這般樣子,竟還像個小孩子一般,要叫你母親見了,怕是又要說你長不大了。”

程緋染嬌俏一笑,道:“便是長不大又如何,爹爹還天天想著我總如小時那般,依著他撒嬌呢!”

見她如此欣喜,杜謹誠心裡亦是高興不已,溫然言道:“如你能像小時那般開心快樂,便是長不大,也是好的。”

他的聲音彷彿柔到了骨子裡,叫程緋染的雙頰漸漸緋紅,心尖上似有熊熊烈火燃燒。喜不自禁,終究是別過頭去,嬌羞道:“怎會有人永遠長不大的,你又胡言亂語了!”

顧明蘭神情一凜,只憤恨地望著溫言軟語的杜謹誠,心中有無盡的怨恨。

程緋染只睨她一眼,卻當做全然不知,道:“謹誠,大夫人這幾日還好麼?”

杜謹誠面色一沉,彷彿有一絲不痛快,悶聲道:“還是如往常一樣,只是性子愈發得大了,動不動就打罵下人,只怕如此下去,府裡要鬧翻了天去。祖母那裡亦頗有微詞。”

程緋染凝神思忖,大夫人這是打的什麼算盤,平日裡遇上這種狀況,她該是溫婉體貼,以示她當家主母的仁慈,可這一會卻為何反其道而行?難不成,真就是惹惱了她,來一個破罐子破摔了麼?

“指不定是因為心裡憋屈罷!”程緋染沉沉嘆息一聲,“府里人多口雜,又將近日之事全都推脫到大夫人身上,只怕大夫人心裡難受的緊吧!哎,這些下人倒竟是這般地無規無距,敢妄議主子的事情來!謹誠,你且勸勸大夫人,叫她放寬心。公道自在人心,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杜謹誠只微微頷首,面色沉穩,叫人望不清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程緋染又道:“方孜墨那裡,沒有什麼動作麼?憑他與大夫人的情分,他不該會坐視不管的!”

杜謹誠道:“這幾日他倒是到處奔走,只不過這畢竟杜府家事,他恐怕也插不上什麼手。”

程緋染暗自覺著有些起疑,即便是杜府家事,但她據瞭解,憑方孜墨的為人,斷然不會讓大夫人受這樣大的委屈。而且,這次的事情,竟也攙和到了老夫人,只怕是老夫人要肅清府裡規矩了。大夫人想向來跋扈,恐怕是老夫人忍受不了。只是現下,老夫人又是選了誰呢?大姨娘倒是有可能的,畢竟安氏還在府上,有她從中周旋,恐怕大姨娘的機會比旁人大得多;另一個該是四姨娘,憑那日之事,也該曉得老夫人對四姨娘的疼愛之情;另外一位,便是三姨娘了,可惜這幾日她安穩得很,只是照例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喜愛來,不過老夫人那樣縝密的心思,到底選了誰,現在還猶未可知。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府裡的人,一個個都等著大夫人的笑話,等著看老夫人和定國公如何把大夫人掃地出門。

可程緋染覺得此事未免太過蹊蹺了。縱然是大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