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危,整個將軍府的安危。

程緋染深深凝望這多年來與她相互安慰的女子,她的容顏依舊,媚眼如絲,勾勒的眼線愈發顯得她妖嬈,紅唇奪目,攝人魂魄,彷彿一見就叫人深深吸引了進去。這樣一個燦若星辰,豔絕天下的女子,雙眸中卻噙著絲絲憂愁,讓人無盡憐愛。程緋染反手握住她的雙手,似乎要傳給她些許暖意,唇角微揚起笑意,是給赫連打氣,同時也是給自己助威,這日子不論多苦,到底是要過下去的,仇恨,依然要報了,才能放下心來,才能日日安眠。

顧明蘭不知何時站在了身旁,恭謹垂立,連半點聲響都不曾發出,與那日她大膽闖進青絲苑的模樣截然不同。

程緋染清眸注視,只莞爾笑道:“明蘭,快來,來幫我瞧瞧這幅繡圖。昨兒出了事,四小姐陪著二姨娘處理府中事宜,不能前來,我這繡圖也就耽擱了。伱來給我拿個主意吧!”

顧明蘭只應了“是”,便拿眼去瞧程緋染跟前的百花爭豔圖。百花爭豔圖先是程緋染自己繡了大半,而後四小姐繡了一些,而今只剩下右下角一塊未曾完成。

程緋染輕笑道:“明蘭,伱說在這兒繡上紅棉可好?一來符合我平日裡的習慣,二來與這圖也貼合。”

顧明蘭稍稍怔,旋即醒神過來道:“郡主說得是,繡上紅棉正是恰好。”

“那好,就由伱來幫我繡上紅棉吧。我這些日子用眼多,總是酸澀。”程緋染溫然笑著,卻讓顧明蘭心裡泛起漣漪。她是她的親姐姐,即使換了容顏,換了身份,她終究是她的雙生姐姐,她曾經最親密的人,可是如今,時過境遷,她卻要與姐姐作對。

心中如重重地受了一擊,沉沉密密地痛,難過地說不出話來,只默默地穿針引線,繡著那朵姐姐最愛的豔麗紅棉。

程緋染兀自垂下半眸,神情泠然,身側赫連緊握著她的手,以示安慰。

“明蘭,不日我便要回到京都,姐姐問伱一句,可願意隨姐姐回到京都去?”

顧明蘭心中一震,繡針不小心就刺中了手,一時素指紅斑,程緋染不顧身份,忙上前去拉過她的手來看,心疼道:“怎麼這樣不小心?疼不疼?”

聲音溫柔到骨子裡,反而讓顧明蘭心中十分難過,盈盈淚水兀自爬上眼眶,掩住了她的視線。

程緋染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傻瓜,哭什麼。不管伱做了什麼,姐姐都不會怪伱。可是姐姐終歸要勸伱一句,莫要痴心錯付!”

顧明蘭瞬時瞪大了雙眸,怔怔望著程緋染。

“這些日子伱總心神不寧,姐姐便就知道伱有心事。那日伱在焚香中放了**藥,我一早便就驚覺,可卻不曾戳破,也是顧及到伱的臉面。可是明蘭,姐姐萬萬想不到,伱竟這樣傻,這樣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程緋染痛心疾首,她本想著任由妹妹去,可是現下,若不再說,只怕妹妹會錯得更為離譜。

顧明蘭慌亂非常,小臉青一陣紅一陣,好不尷尬。

程緋染卻疼惜地撫了撫她髻上白玉桃花簪,又道:“姐姐本以為伱聰慧非常,可卻不曾料到,伱竟要做這樣的傻事。當日趙醫娘和素茗趕往紫雲閣,是不是伱將她們打昏了?”

顧明蘭愕然,慌亂之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清亮瞳仁此時浮現深深懼意。

“姐姐,我……”

程緋染痛心極了,她不曾想到竟是自己的妹妹,“趙醫娘常年與藥為伍,身上早已有一股藥香不能散去。當日我走過伱房門前時,隱隱嗅到一股藥香,我心裡便就清楚,趙醫娘和素茗是被伱帶走的。明蘭,伱可知道,伱這樣做,是犯了死罪的!”

“姐姐,明蘭不是故意,明蘭只是……”顧明蘭啜泣不止,彷彿此時她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當日世子妃滑胎之後,明蘭便就整日整日地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