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火長想知道什麼?”

板栗道:“你就說說,新近提拔了哪些隊長。我想著,強中更有強中手,曉得軍中藏龍臥虎,對咱們也是一種激勵。是不是?”

錢明擦了一把眼淚,啞著嗓子道:“就是。咱們努力地拼,說不定,不但能保住命,還能混個小官兒當呢!”

板栗堅定地說道:“這話在理。就跟張富兄弟一樣,先從火長求起,再到隊長,再到營指揮使,再到將軍,大家都是有希望的,千萬莫洩氣。”

說完,他繼續用刀割下兔肉,送到秦淼嘴邊,低聲道:“吃吧!回到營盤,可就只能啃黑窩頭了。先琢磨保命要緊。留下這條命,才有空想其他的。”

他的聲音溫柔而又堅定,不容置疑。

秦淼聽了,接過那片兔肉,塞進嘴裡,慢慢咀嚼起來。

是啊,要是連命都丟在眉山戰場,她還想那些做什麼?

板栗又跟眾人說笑起來,用言語鼓勵大家。眾人明知生還當官的希望渺茫,但也振奮了好些。

張富也笑著說起軍中的事。

據他說,最近提拔的隊長中,最亮眼的是第五營一位姓胡的隊長,入軍才三個月,很得將軍賞識。

板栗一聽姓胡,眼神一閃,低頭用樹枝撥弄火堆,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位胡隊長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

張富道:“聽說就是岷州當地人,叫胡鈞。不僅文武兼備,且少年英姿,是個人物。”

停了一下,他又笑道:“黎火長也是少年英姿,倒可以跟他比一比。”

板栗正沉思,聞言搖手道:“千萬不要這麼說。我才入軍幾天?萬事不通,毫無軍功,怎能比得過人家。”

眾人見他如此謙遜,好感大增。

入夜,秦淼靠在樹幹上睡著了,板栗將自己的外衣脫了包住她,並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摟著她眯上了眼睛。

天明,秦淼早早地醒來,發現自己跟板栗哥哥依偎在一起,怪道不覺寒冷。

朦朧的晨光中,她近距離地打量眼前經過改裝的少年。若是別人,斷斷認不出這是張家大少爺,可是,對於從小一塊長大的她來說,板栗哥哥那雙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翹,她就知道這是誰了。

“睡好了?”

正看著,只見少年睜開眼睛,含笑輕問她。

他的聲音不再嘶啞難聽,早已蛻變成男人的聲音。但不像一般男人聲音渾厚,他的聲音清亮悅耳,一如他的人,陽光銳氣。

他的雙眼黝黑髮亮,照出她的影子。

她點點頭,直起身子,小聲問道:“等下去哪?”

板栗低聲道:“去敵軍大營瞧瞧。”

秦淼張大了嘴巴,擔憂地問道:“這……是不是太莽撞了?”

板栗搖頭道:“等下你跟他們先走。我一人過去查探。這樣來回也快。”

秦淼本能地就想反對,可是一想自己跟著他,只會拖累他,反害得他查不到軍情;若是沒有自己跟著,以他的本事,定能來去自如。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她不能老是依賴板栗哥哥了,必須學會自立。

板栗意外她竟然沒有不放心自己,便主動解釋道:“你們先走一步,沿途留下標記,我很快就會攆上來。”

秦淼將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扯下來。替少年穿上,只說了一句:“大哥小心些。”

下午,板栗才帶著一幫手下回到軍營。

這次外出查探很順利。他繪製了好幾張地圖,還有一張是南雀軍大營草圖,因為隔得遠,所以甚為粗糙,不過就是個輪廓罷了。

他是為了自己心裡有數。想大軍在此駐紮了快一年,軍中肯定有專人制作這個,因此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