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吃飯,說是補上上次的婚宴酒席,在家做了一桌子的小菜。剛才還打電話來了,說菜已經洗好,就等下鍋了。

這是她看到公公鐵面無情的另一面,原來公公是很喜歡過這種平平淡淡的小日子的。假日坐艇去海上釣釣魚,有事沒事在家裡揮墨書寫,養蘭花,養魚,做菜……這樣的公公,其實並不適合母親。

“只是過來吃個飯,買什麼禮物。”敖世政看一眼如雪手上拎著的人參和洋酒,臉上微微有著不悅,不過還是禮貌的接下了,讓韓湘雅放到桌上。

如今他算是無兒無女,如雪跟他這樣客氣疏離,讓他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他原本是盼著敖宸也來的,但看如雪的樣子,也知道敖宸還沒原諒他。

如雪看到了公公眼眸裡的那絲失落,笑著寬慰道:“敖宸一直很忙,不到六點下不了班,這些東西就是他讓我買來的。爸,您坐一坐,我去廚房幫幫媽。”

“你懷著孩子,不能吸油煙,還是我去吧。”敖世政按下她,自己轉身往廚房走。他穿著米白色的毛線背心,濃密的短髮依舊精神抖擻,卻夾雜了幾根白髮。

他的步履依舊踏實有力,卻帶了滄桑和憂傷。沒有人知道,他跟湘雅結婚後,反倒過的更落寞。他不知是湘雅變了,還是因為他失去了母親和敖宸,總之,過的很冷清,心裡很空。

他走進廚房,看了案板上擺的菜一眼,說道:“今天如雪來了,少放點油和辣,她懷著孩子受不了。”最近一段時間,湘雅炒的菜非常馬虎,都是放大勺的油,幾片蒜和姜,呼哧呼哧就出了鍋。每道菜都是這種做法,一個味,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用心。

“知道了。”韓湘雅正戴著防燙手套炒菜,油一入鍋,就跳得老遠,生怕油星子濺到面板上。

他灰眉一皺,從她手裡接過鏟:“我來炒吧,你去客廳跟如雪說說話。”

“那我去了。”韓湘雅也不推脫,將手套和圍裙都取了,去洗手檯洗了個手,邊抹護手霜邊朝廳裡走過來,道:“如雪,你給媽媽帶的保養品真好用,瞧媽這手是不是水靈靈的?”

如雪看了一眼,發現母親的面板確實很白皙細膩,沒有多少鬆弛,保養的很好。再加上做了頭髮和臉,所以臉部面板看起來氣血紅旺;亮麗有光澤。

她輕輕點頭,說道:“媽,你很會保養,四十幾歲的面板看起來只有三十歲。不過媽,您去看過奶奶沒有?前些日子,她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韓湘雅將抹均勻的精華|乳霜在手背輕輕拍了拍,不以為意道:“看過了,怎麼了?如雪,你以後少理她,她是個吸血鬼,讓她自己慢慢折騰。”

“媽……”如雪看著母親左臉上那道淺淺的粉紅色疤痕,正想問她有沒有去過老樹咖啡廳,廚房裡的公公突然喊端菜,讓她回過神來。母親對她再冷漠,也是因為父親辜負過她,有恨,但還不至於讓她親手殺死自己的外孫。母親現在不是也和她一樣,期盼著這個寶寶出世麼?

她凝住心神,暗罵自己的多心,隨母親一起走進廚房端菜上桌。

敖世政此刻正在燒一個大菜,將炒好的幾個小菜全擺好在身後的小桌上了,倒了油的油壺沒有扭緊蓋,因配菜擺的太多,匆忙之下放在灶臺的邊沿上。

他等水煮沸,將配菜一一倒入鍋,右手移來移去間,將那油壺不小心捎倒了。

韓湘雅端了一個菜,一抬頭,就瞥到那個油壺從臺上摔下來,她正要喊,卻看到旁邊的如雪已端起一個菜,要轉身走出去,只要再踏一步,就可踩到油……於是飛快的,她將叫喊音效卡在喉嚨裡,裝作剛剛端起菜的樣子,往前走,把聽到聲響的如雪往前擠了一下,與敖世政說話:“哇,世政,你燒的菜就是比我香……”

敖世政是感覺捎倒了什麼東西,等搶救完鍋裡,又來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