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叢中飛舞,結果一大堆刀劍全給她奪出了手,而且每人都給她“拂”了穴道。

只是這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近幾十年來無人再見她的蹤跡。而且幾十年前有人見她時,已是年紀老邁,大家都以為她早已死了,不料她今晚竟會在此地出現。使鎖子槍的兇徒,一想起正是此人,真是嚇得失掉魂魄,回去後和眾兇徒果然改邪歸正,那是後話。

再說老尼姑發放了眾兇徒之後,再伏下身來,將柳夢蝶一看,只見她星眸已閉,氣息如絲,傷口血珠汩汩流出。。老尼姑急撫她的酥胸;見柳夢蝶心臟尚兀自跳動不休,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尼姑急給柳夢蝶止傷敷藥,可是柳夢蝶失血過多,又受敵人猛的當胸一拳,神經受了極大震盪,雖然老尼姑給她止了血,還是不能醒來,看情形,縱有良藥,也要昏迷幾日了。

老尼姑皺了皺眉頭,但隨即又微笑起來,喃喃自語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幾十年來我總想尋一個傳人,但尋來訪去,都找不到一個當眼的女娃,這小姑娘武功已有根基,又是出自內家正宗,一看便知是良材美質。這樣的人不收歸門下,更自哪裡去找。”老尼姑竟一低頭,就把柳夢蝶揹走了。

柳夢蝶在老尼姑背上伏著,昏昏沉沉地過了好多天,只迷迷糊糊地覺得似乎在雲裡霧裡行走一樣。這也是老尼姑的絕頂輕功,給柳夢蝶在昏迷狀態中留下的妄覺。

到柳夢蝶神智微清,睜開眼睛時,已是昏迷後的第六天了,她睜開眼睛一看,只見華嚴木枷佛像列前,燭影搖紅,香菸閃閃,自己竟置身佛堂內了,再一望,身邊還有個和藹慈祥的老尼姑,在照拂著自己。柳夢蝶用力思索,好不容易才想起前事,好像記得自己曾被敵人一拳擊中,不知怎的,竟會來到此地。

“莫非是夢?”柳夢蝶又用力咬了咬嘴唇,“唷”的一聲喊了出來,竟然很是疼痛,分明不是夢了!這時老尼姑已緩緩地說道:“小姑娘,你還未痊癒,不要動身,不要說話,好好再躺幾天,我再和你說話。”

過了幾天,柳夢蝶已能起床,緩緩試步,老尼將她扶著,走出寺門,這時時節已是初夏,塞外積雪融化,草原風來,拂面不寒,風中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柳夢蝶迎風矚日,不覺心曠神怡,精神為之一爽。

柳夢蝶放眼一看,只見塞外風光,遠殊關內,更奇怪的是草原白皚皚的,那些草竟都是白色的,只有在寺門不遠之處,有荒冢一堆,卻是青草離離,十分可愛,宛如白茫茫的大海中浮現一片綠洲。柳夢蝶不禁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尼姑微微一笑道:“這裡已經是離開武邑三千里外的綏遠境了,這個地方是塞外有名的大黑河河畔,那邊的荒冢就是絕代美人王昭君的墓。大黑河畔,地多白草,只此家獨青,所以又名青冢。你沒有讀過杜甫的詩嗎?‘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所指的就是這一荒冢了。大概是昭君墓周圍一帶,地質不同,水草特別豐饒的緣故吧。”

柳夢蝶一來從未出過家門,二來平日專門習武,讀書不多。現在到了塞外,眼界開闊;聽了老尼姑的話,更是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一種青年人的求知慾,本能地油然而生,她看著老尼姑慈祥的顏容,不覺生出了一種敬愛。

那老尼姑見柳夢蝶看著周圍景物,好像處處覺得新鮮似的,因而又微微笑道:“這裡的景色還不算奇異呢!我的師祖在蒙藏共建了三個佛寺,一在外蒙的伊索昭盟;一在藏邊的扎什倫,還有一個就是此寺。在伊索昭盟,春天的足音,要在五月下旬才聽得到,在江南,那已經是荷蓋嫁嫁,榴花照眼的時候了吧?”

“在外蒙,五月下旬,野草才開始滋長,到八月,又已是秋意沁人,霜雪初降了。在外蒙,春秋兩季都只一個月的樣子,夏季也只有兩個月,其餘八九個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