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全國,大多數地區依然還在清朝的掌握之中,只要有這些地區的人力財力源源不斷的供給,清朝就有足夠的實力繼續威脅太平天國的生存,直至最後剿滅對方。

胡林翼指揮湘軍打仗,消耗巨大,軍費糧餉往往捉襟見肘,不夠耗用,只能靠四方傾力籌措,倪照方和他關係相熟又親自捐了不少銀子,此人雖然不曾為湘軍打仗出一份力可也算的上為湘軍實際做出貢獻之人,胡林翼自然要對他另眼相看,在湘軍為他安排職位。

李觀魚想到這裡,心意微動,對湘軍又有了新的認識。

“金銀是俗物?既然如此,那為何清廷和太平天國打仗,就連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都離不開這些銀子,這樣解釋,豈不令人好笑?”

他暗自抬頭一笑,轉視瞧向倪照方,說道:“倪兄臺能夠做到如今湘軍的六品官位,看來也是有所付出,俗話說得好,人生在世,若要有所得也就必有所失,倪兄臺失了銀子卻換來了官,也算符合這個常理,倒也不錯。”

倪照方不知他這句話到底是誇自己還是貶自己,微微一怔,瞧向李觀魚,見他神sè平常,不似有什麼明顯的貶意,不過瞧出對方眼神多少對自己有那麼一點不以為然之意,便眼珠轉了轉,訕然一笑道:“李兄臺這話,倒是有些見外了,我投三千兩銀子做官只不過是做生意而已。俗話說,錢生錢,利滾利,生意場上能掙錢,官場上也能賺錢,這做官的說通了其實和經商做生意也沒多大差別,可是經商的人手裡有資本,做官的人卻兩袖清風,一沒資本,二沒銀子,靠什麼撈錢賺錢?還不就是靠自己手中這個官印把子撈錢?唉,說一句實在話,咱們這些在底下做官的可比不得上面的老爺大人們威風八面,本事能力有限,國家大事那是他們的事情,咱們眼睛瞧得只是自己,只要自己能夠這一輩子賺錢活舒服了,其他的事情再大又跟自己有何干系?人生在世,zì yóu隨意方才快活,你說是不是?”

“嗯?”

李觀魚也信奉人生在世,zì yóu隨意方才快活這句話,對他說的這句話本來有些同感,可是現在想不到被倪照方用到了這上面,瞧著對方,倒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仔細瞧向對方,見這人從廣西丟官之後轉投到湖北只花錢捐官就用了三千兩銀子,此後往上投門路又託胡林翼將其舉薦給左宗棠還不知又花了多少銀子,rì後跟隨左宗棠前往京城還要繼續花銀子,這些銀子都是出自以前在廣西做知府的積蓄,可以想象,這人以往在廣西梧州不知私貪了有多少銀子。

貪贓枉法,此人可算是一個典型。

這人不僅想做官還善於做官,捨得花錢,以做官當經商,靠手裡的官印當資本,官生錢,利滾利,丟官罷職後並未氣餒依舊一往無前,呆在湖北做個六品小官覺得不得志還想進取京城,目光長遠,不似那些碌碌無名只知每rì領取微薄薪俸度rì的小官小吏,自己倒是真的有些小瞧了這個人。

先前他還覺得這人從胡林翼手下花重金買官好似做買賣有些賠本了,不過現在仔細想想,似乎這人好像又賺了。

他注目瞧向倪照方,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心想,這人一心只顧做官賺錢,發家致富,當初韋家死在他手下的那數十條人命或許對於他來說不過有輕無重,眼前過往清風,毫不在意而已,害死這些人和放腳踩死數十隻螞蟻又有何區別不同?

想起韋家當初的慘事,李觀魚這時瞧向他,“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

“哦,什麼事?”倪照方不知他想問何事,便開口問道。

“當年你在廣西梧州知府任上可還記得發生的一件案子,被你治罪下獄的人是韋氏一家。”

“韋家人?”

倪照方剛開始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頓了一下,突然臉sè一驚,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