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範夫人後腳就領著幾個貴婦漫步而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顯然心思沒放在幾人身上,眼神時不時往後頭的屋子方向飄去。 範夫人一跨過月亮門,入眼便是靠在一旁的那一抹顯眼的白色,心頭霎時一頓。定了定神,抱著最後一絲僥倖仔細一看,竟真是四姑娘宜珂!範夫人眼角微微一抽,面上雖不顯,心裡卻是滔天巨浪,失望至極,靠!一個兩個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她特意支開人,掃除障礙,沒有機會創造機會給宜珂,讓她去接近世子。甭管範欽舟有意沒意,到時候她領著人往屋裡一走,光天化日孤男寡女,還是最最曖昧不過的姐夫小姨子,生米不就煮成熟飯了嘛!還能順道毀了繼子的名聲,看你這情深似海的戲碼怎麼演下去?! 如今倒好,煮熟的鴨子飛了,範夫人雙拳握得死緊才忍住沒衝上去扇宜珂兩巴掌把她扇醒。 “呀,這不是四姑娘麼……她怎麼了?”範夫人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看向離得最近的小胖子宜璐。 宜璐動了動嘴皮子,乾巴巴地說了句廢得不能再廢的廢話,“四姐她暈倒了。” 宜珈腦子轉的飛快,醞釀了下情緒,有些傷感的對範夫人說道,“夫人,我四姐一向和二姐姐最是親厚,今個兒是二姐姐的頭七,這府裡的一針一線都透著二姐姐的身影,四姐怕是傷心過度,一時背過氣了……”說罷,宜珈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表示她也很傷心。 範夫人聽著這假的不能再假的謊話,臉上還得表現出一樣的哀慼來,語音也哽咽了,“這傻孩子……再想她二姐也要顧著自個兒的身子啊……” 兩個人假惺惺的哭著,一旁的宜璐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老四這是怎麼了?”範夫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原來是那丫鬟前去叫來了謝氏。 宜珈見靠山來了,頓時有了底氣,又陳述了一遍事實。謝氏也不聲響,等宜珈說完了,謝氏抬起眼朝範夫人深深看了一眼,範夫人不由心底一顫,卻挺直了胸裝著問心無愧。 謝氏看夠了,別過眼懶得再理,吩咐身旁的丫頭扶起宜珂,語氣雖是詢問,字裡行間卻露著肯定,“小女嬌弱,悲傷過度傷了身子,怕是得先一步回府休養了,實是對不住了。” 範夫人再不甘心,也只得點頭稱是,還寬慰了謝氏幾句,謝氏敷衍了一陣,直接讓僕婦把宜珂打包送上馬車拖回孟家去了。宜珈和宜璐此刻特別乖巧,一左一右靠在謝氏身旁扮花瓶。 眾人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去了,謝氏板著臉回到主廳,宜珈和宜璐對視一眼,繼續裝啞巴。 時間過得很快,午後的日光稀稀疏疏的灑在屋簷上,溫度卻沒能達到屋內,靈堂裡仍是一片冷寂,只有火盆裡紅色的灰燼燃氣絲絲熱意。 範欽舟換了白衣,直挺挺跪在席子上往盆子裡添紙錢,蒼白的指節顯得格外突出。 氣氛凝重而緊張,喪事進行得格外順利。將客人陸續送走後,範欽舟一個眼神,立刻有兩個小廝配合的將靈堂的屋門關起,屋子裡只留下范家和孟家兩家人。 “欽舟你這是幹什麼?”範夫人心底一慌,下意識往侯爺身邊靠了靠。 範欽舟低著頭,不言不語,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範侯爺皺眉,沉下嗓子質問兒子,“兒媳屍骨未寒,你這會兒發的什麼瘋?!” 屋子裡靜寂無聲,只餘火盆不時爆出噼啪之聲。 “嗬,”範欽舟忽然笑出聲,蒼白的左手捂住半張俊臉,笑得前俯後仰幾乎直不起身子,陣陣笑聲迴盪在屋內,直讓人戰慄。 笑夠了,範欽舟放下手臂,收起笑容,站起身子雙眸直刺老父,“發瘋?” 他一步步逼向範侯爺,眼睛裡滿是嘲諷,話裡更是鄙夷,“父親如今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