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跟州教育局彙報,就說——”時序揪著他的衣領,俯身湊近,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為?了避免十里八鄉的年?輕女教師再遭鄉委書記的毒手,保護師生生命安全,學校還是早日關門大吉為?好。”

多吉一驚:“你,你說什麼?”

時序看他片刻,緩緩說出一個?名字,“梁雨衫。你不記得她了?”

一瞬間,多吉的瞳孔都緊縮了,但他強裝鎮定。“梁雨衫?她不是年?初就去別的學校教書了?她跟你說什麼了?”

人都已經走了,這會兒?說什麼都是空穴來風。

多吉穩下心,冷笑?:“我一沒強|奸,二沒謀財害命,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你拿這個?威脅我?”

時序看他片刻,“在?你眼裡,只有大人的命才是命,小孩的不是?”

“小孩?”多吉愣住了,“什麼小孩?”

“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凌晨,梁雨衫在?學校的廁所?藥流,大出血,送去縣醫院搶救到天亮。醫生說再遲一步,一屍兩?命。”

“……”

以多吉和時序為?圓心,半徑五米內,就只有祝今夏離得最近。山上風大,再加上他們聲音刻意壓低,她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努力豎起耳朵,也只捕捉到對?話?的尾聲。

最後是時序鬆開?手。

“多吉,人在?做,天在?看。你也有妻兒?,你們藏族人信佛,就是自己不怕報應,也好歹顧及家人。”

都轉身了,目光接觸到祝今夏,他又回頭冷道:“還有,別來招惹她,也別招惹中心校。”

——

山風像未開?刃的刀,刀刀割在?身上。

即便穿著時序的皮衣,祝今夏仍然打起冷戰來,頭盔剛戴上時還顯得悶熱,這會兒?倒成?了保護傘。

夜很黑,車燈是沿途唯一的光。

路這樣險,風這樣大,她也沒什麼好糾結了,緊緊抓住時序的腰。

只是這路——

祝今夏愣了愣,“不回學校嗎?”

“你說什麼?”

風太?大了,聽不清。

“我說——”她大聲喊,“我們不回學校嗎?!”

“不回。”

車燈照不亮大山,只照亮前方一小段路,遠處山與天的分界線融為?一體,近處樹影幢幢,在?風裡淒涼地悲鳴。

起初是在?下山,經過某個?岔道口時,時序忽然轉彎,又開?始爬坡,朝山的另一邊駛去。

視野裡很快出現一個?小小的村莊,車停在?一棟兩?層高的藏寨前。

時序摘下頭盔,“太?晚了,在?這住一晚,我們明早下山。”

“這是哪?”祝今夏又和頭盔槓上了。

時序伸手,拔蘿蔔似的,噗的一聲把頭盔摘下來。

“你輕點?!”她又吃痛地叫了聲。

房子裡很快亮起了燈,有人推開?門,看見時序,眼睛一亮,穿過小院一路跑來。

……是個?姑娘。

她穿著灰藍色藏袍,紮了兩?根粗粗的辮子,大概是起得倉促,隨手披的袍子還散著,看見時序又驚又喜,手舞足蹈的。

祝今夏考究地看著她,手舞足蹈?有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