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在另一頭洗衣服,先前沒有跟她們說三道四,可是現在見這情景,不由得生氣了,說道:“你可真是的,這是洗衣服的地方,你瞧你把這弄得到處都是血,我們還怎麼洗衣服啊?”

那老婆子是村裡的一個地主家的傭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地主,只是比包二孃家多些田地,所以僱了幾個傭人而已,更何況他們家也做不到頓頓吃肉,所以包二孃壓根不買她的帳,總覺得他們並不比自己家強,於是眼睛一瞪,指著那老婦說:“你有沒有良心?你看人家都病成這樣,坐在地上吐血,你還在那唧唧歪歪的,難不成你就沒有生過病?”

其他幾個婦人也瞪眼瞧那老婦,那老婦頓時覺得有些理虧,忙訕訕笑道:“我這不是難為大家嗎?這水池可是全村的,弄髒了洗衣服淘米做飯可怎麼辦呀?”

高個子女人趕緊拿來個水瓢,把那些染血的水舀出池子外,而這時包二孃扶著那吐血的格子花女人到一邊坐下,說道:“狗子家的,我還是去叫狗子來揹你去吧。”

穿格子衣婦人的老公小名狗子,是村裡一個壯勞力,而狗子媳婦顯然不願意讓丈夫牽掛,又或者有其他顧忌,卻還是搖了搖頭說:“我沒事的,歇歇就好了。”

包二孃頓時發火說:“你都吐血了還說沒事,我告訴你,我們家男人可是懂草藥的,像你這種吐血那可是大病,不能開玩笑的,行了,你呆在這,我趕緊去叫你男人來,不行的話再叫我家男人給你拔些草藥,這種吐血的病可千萬耽擱不得。”

說著她便著急忙慌的跑到村子去了。

很快狗子便被叫來了,他臉色很蒼白,走路腳下都帶飄,到了水池旁,看見他娘子坐在一塊石頭上,面前一大灘血,嘴角也掛著血,而且還在劇烈的咳嗽,不停的吐著血,只怕前後吐的血加起來有兩大碗了,臉色已經白的嚇人。

可是狗子卻一點都沒感覺到意外,只是上前蹲下身說道:“孩子他娘,你能起來走嗎?跟我回家。”

包二孃很是意外,說到:“她都咳成這樣,你把她帶回家頂什麼用,趕緊的把她扶著到我家去,我叫我男人給她抓點草藥吃吃就好了。”

包二孃的丈夫算是他們村中唯一的懂點草藥的人,他們這個村子地處偏僻山區,叢林深處沒有什麼郎中來這裡的,而從這到縣城,要爬坡過嶺,至少半天工夫才能到,因此也難得進城去請郎中來看,有些小病一般都找包二孃家的男人給看看。

包二孃這麼說了之後滿以為狗子會答應,卻沒想到狗子搖頭說道:“沒用的,我們也沒錢,你男人抓草藥太貴了,我們付不起,這病過些日子應該會好的,這是沈老爺說的。

狗子所說的沈老爺是村子裡面那唯一的地主,同時也是村裡面的一個巫師,他之所以能吃下這一片產業,就是他年輕的時候給人做法事通靈請神,所以攢下了一些錢財買下了這些田地,到了中年之後,他便很少給人去驅鬼做法,他說那樣會破壞天地平衡折陽壽,他現在也不指望能發多大財,能平平安安過到老就行了。

雖然他不在外面做法事,但是本村的人求到他,他還是要給治的,這狗子在不久前就帶著媳婦去找了沈老爺,讓他幫忙給看看他們兩口子是不是中了邪祟?相比去找郎中採藥來說,請沈老看看相會便宜很多,甚至不要錢,因為這沈老爺很是大方熱情,如果不是需要些什麼道具之類的做藥引,他一般是不收錢的盡義務,只說鄉里鄉親,也不想要別人錢財。

山寨裡頭病的人找她丈夫抓藥的相對要少一些,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去找這位地主沈員外,包二孃說:“既然你們信他的鬼神不信我家男人的湯藥,那就這樣吧,當我沒說。”

狗子攙扶著他媳婦慢慢起身往家走,走過水池邊還是感激地對包二孃和其他人點頭說了聲謝謝,謝謝他們照顧自己的娘子,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