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本就走在視野極差的環境裡,分辨方向和前方是否安全,靠的都是五感,要是注意力都被蔣昆的話分走了,那就完蛋。

蔣昆也知道,他說話本來就是為了緩解一下其他人心裡的壓抑,現在見羅棋和阿康心態都挺穩的,便聳聳肩,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

一行人摸黑往前走,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能按照手裡火把的明亮程度來猜測時間。

蔣昆幾人手裡的火把不耐燒,只又堅持了大半個小時就滅了,只能用那時好時壞的手電筒來充當。

陸勵然和柯戟的火把也滅了一根,兩人都走在最危險也是最重要的位置,所以火把和油都只用在他們的手裡。

這麼一來,整個溶洞的亮度又暗了許多,看起來更加陰森了。

唯一算是好訊息的,大概是他們腳邊的地下河沒有隱入岩石山壁裡,從起初的十米寬闊大河,一點點縮窄到只有一米見寬的小溪,而現在,小溪又緩緩拉寬到了三米,水流聲也漸響起來。

水流聲的掩映下,陸勵然幾人的腳步動靜都被遮蓋了,耳畔淨是地下河水擊打兩岸岩石的嘩啦水響。

陸勵然看這邊的水流湍急,流水白淨,便停下來讓所有人在這裡補給一下。

原本分給每人一升左右的純淨水早在行進過程中消耗不多了,所有人都耐著口渴。

先前的地下河流速極緩、表面又懸浮著分辨不清的雜物和顆粒,還有蚊蟲停留在上面,看得人噁心,就算口渴,也沒到迫在眉睫的地步,自然沒人停下來去喝那裡面的水。

而現在,這兩三米寬的地下小河清澈可見,水流微急,一看就是乾淨的活水,正是適合他們補給的水源。

陸勵然把自己的水壺裝滿後,又拿出之前讓蔣昆洗乾淨的腸節,之前裝動物脂肪裝三節,還剩許多幹淨的,這會兒就全部裝滿了水、打了結,沉甸甸地塞回揹包裡。

其他人羨慕地看著陸勵然,他們也想多裝點水帶路上,但就恨手邊沒有可以盛放的工具。

陸勵然收拾好了便停下來等其他人,見蔣昆幾人也把自己的水壺裝滿,便道:“繼續走。”

南虢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但這時也只能搖搖擺擺地咬牙跟在陸勵然身後,他知道這時候要是自己提出走不動、要休息的念頭,說不定就直接被丟在這裡了。

這群人,說不定早就有丟下他的想法。

他想著,眼前視線都有些出現重影,耳邊除了水聲外,似乎還聽見了別的動靜,細細簌簌、細細簌簌,既像是有小石滾珠,又像是什麼東西在邊上側壁爬過。

南虢手裡沒有絲毫照明的物件,只能藉著前後隱約的光看向四周,卻渾渾噩噩地看不清什麼。

南虢正想著,走在前面的陸勵然突然停下腳步。

走在最後的柯戟也幾乎是同時開口:“有動靜。”

南虢沒有聽清,腳步還下意識地往前邁,直往陸勵然背後撞,羅棋眼疾手快抓了一把也沒抓到,連忙出聲喊:“南虢!”

陸勵然敏銳地側身避開南虢的相撞,就見南虢混混沌沌地往前,完全沒注意前方有個障礙,腳下一絆,五體投地般的摔了一跤。

這一下把南虢摔得清醒了,他似乎一頭栽進了什麼柔軟的泥苔裡,手指都抓了進去,十分粘濘。

他爬起身,鼻尖縈著一股臭味,就是從自己身上傳出來的。

那些“泥苔”大概是沉了不少枯死的植物,一股腐爛的臭味。

南虢被燻得乾嘔兩聲,手也髒得很,根本無從擦起。

陸勵然見他這樣,微微皺著眉頭,讓他在河邊沖洗一下,小心提防水裡的生物。

越是靠近上游,河流越是湍急,流速這樣快的河流裡,通常不會埋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