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給我考慮的餘地,他伸手一搬,便將我的臉扭過去。手掌心託著我的臉,他說:“我會跟相爺說,你是真的不記得了。但霜兒,你覺得你能騙過我嗎?”

凝望他,我心底漸漸蒙上一層失落感。興許他想的多餘,我是騙不過他,我也沒想過騙過他。我只不過,沒辦法再面對他……而已。

五年了,我跟他阻隔的,不僅是時光。

他眼底的光芒讓我揪心,他臉上的神情讓我難過,他此刻的舉動讓我痛苦,出乎意料,多少讓我感意外。

我真是不知所措。幸好這時有腳步聲踏在草地上,清脆的聲響由遠及近,我猜度著差不多了,果真就聽到一聲輕呼“啊”。

春桃從遠處驚慌地跑過來,一看到此場景,臉色漲紅,迅速低下頭兩手擺弄衣角。

籬清墨緩緩直起身,看了看她,春桃那樣子,恨不得找個地洞鑽,期期艾艾地叫:“侯爺……”

難得她還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變換個稱呼。

我與籬清墨的事,春桃是最知道的了,十幾年伴我長大,籬清墨來的時候她都在旁。只能說,造化弄人。

籬清墨低頭看看我,只聽他低低柔和說了一句:“外頭到底冷,推霜兒進去吧。”

春桃如聞特赦,忙三步並兩步過來,抓住我輪椅的手柄。回頭低聲,衝他道:“侯爺也早回吧,小姐您也看過了……請寬心吧。”

余光中,我瞥見他輕輕頷了頷首。

便轉身,見他背影漸行漸遠,終究消失。心裡頭似乎空了一塊,好像痛,又好像不痛,我目光逐漸茫然寥落。

春桃飛快地推我進門,轉身把門掩好了,抬首盯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小姐。你這是……”

我顧左右而言他:“宴怎麼樣了?”

“小姐你還有心管宴呢,”春桃急急地看我一眼,“今兒姑爺他對你,也,也有些……”

在春桃面前我不好流露太多,只能別過眼,幽幽地看望一旁。

“他都來了,鳳凰呢?”半晌,我問她。

春桃的話被噎了回去,臉上換了表情,垂頭很長時間,才開口說:“二小姐正好身子不爽利,今早傳下話來,本還想讓侯爺陪著。結果相爺一聽,就生氣了。”

這我有點沒想到,愣了一下,說道:“為何氣?”

春桃看了我一眼,張口道:“相爺說,侯府那麼多丫鬟僕人,幹嗎非要侯爺在旁?大小姐您回來了,她自己不能來,讓侯爺代替過來,也算全了禮數。相爺還罵,罵二小姐是逆女。侯爺這才脫身,還聽聞二小姐當場就被罵哭了。”

我沒言語,坐在輪椅上淡淡看著外面天色,良久,才輕輕“哦”了聲。

春桃臉上很小心,看我:“小姐累了沒有,您今天沒睡好,不如現在補一補?”

臉上漸漸浮起嘲弄的笑,鳳凰不想見我,她果然還和以前一樣?我衝春桃輕輕擺手,輕道:“明兒早上,別吵我了。”

春桃點頭:“是是。”一邊,她狠狠觀察著我的臉色。

過了半天,“知道她怎麼身體不爽利了?”我終究問道。

春桃低了頭,“……奴婢也不清楚。”

結果我是沒被春桃吵醒,我只覺得是在半夜裡,聽到床邊哭聲。

彼時我在做夢,夢裡我捧著碎成一地的心悲傷欲死,還看到顧玉遙醒來後憤怒的表情。我對不起這位爺,所以做夢都要少不了他了。

而我在想他,那邊不知道的地方,他說不定在咬牙切齒地恨著我不告而別。

在某個地方呆久了,即使再排斥或者不願意,骨子裡也要被烙上某種痕跡。

我被籬清墨鬧得一夜沒閤眼,反而把所有不愉快的事都想了一遍。早上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