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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外出現人影。
武同春收拾起狂亂的情緒,定睛細看,是個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女,長得很清秀,但從未見過。
青衣少女走近床邊,掛上帳門,露齒一笑,道:“武大俠,您醒過來了!”
武同春一時不知從何問起,想了想才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家主人的臥房!”
“貴主人是誰?”
“家主人吩咐暫時不告訴大俠。”
“為什麼?”
“不知道!”
“是貴主人救了在下?”
“一半!”
“一半?”
“大俠是由別人帶來此地的。”
“誰?”
“不知道。”
武同春啼笑皆非,但也相當困惑,對方是女的沒錯,但會是誰呢?誰會把一個大男人安置在閨房裡呢?為什麼這小婢不肯說出真相?問了半天,等於什麼也沒問,吐了口悶氣,期期地道:“看起來姑娘是什麼也不會告訴在下的了?”
笑了笑,青衣小婢顯得天真又慧黠地道:“不,能說的我還是會說。”
武同春道:“那姑娘就說說能說的如何?”
青衣小婢偏了偏頭,道:“可以,首先別叫我姑娘,我只是個下人,我叫荷花,叫我名字好了!”
“荷花!這名字很好。”
“不好,但父母給我取了這名字,沒辦法改,因為我是秋天生的,所以叫荷花,聽起來就是個丫頭名字。”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認為很好,說下去吧!”
“大俠已經昏迷兩日夜了……”
“噢!兩日夜?”
“聽我家主人說,大俠是中了奇毒,我家主人也解不了,只用藥阻住毒勢,大概可以維持七天。”
“七天?”
“是的,至多七天。”
“貴主人呢?”
“求解藥去了!”
“七天迴轉?”
“很難說,不過……她希望能及時趕得回來。”
武同春默然,一顆心直向下沉,七天去了兩天,還剩下五天,如果不能及時得到解藥,仍是死路一條,恨,在心裡變成了稠膠,如梁不幸而死,的確不能瞑目,多殘酷、多諷刺,父親毀在華容手上,自已死在他女兒手裡,而毒害自己的,是結婚了八年的妻子。……荷花粉腮一黯,期期地道:“我家主人還說……”
“說什麼?”
“說……她不能及時趕回救治的話,就要我告訴大俠她是誰。”
“那就是說……在我死前才告訴我?”
“大俠別說得那麼難聽,這……只是萬一的話,家主人一定會趕回來的。”
悽苦地一笑,武同春悠悠地道:“聽天由命吧!”
荷花吐口氣,道:“我去給大俠端參粥來!”
說著,轉身出房。
武同春像掉在冰窟裡,從腳直涼到頭頂,生死仍在未定之數,五天,也許毒勢提前發作,即使這裡的主人能及時趕回,依然活不了命。
何況求藥不是取藥,誰能保得定準能求到。
荷花端了碗熱騰騰的參粥進來,道:“大俠,我來餵你。”
武同春拚命掙扎著坐了起來,喘著氣道:“荷花,我……自己喝吧!”
荷花眸光一閃,道:“這又何苦呢?”
說著,把粥碗遞到武同春手上,然後另外拿了一條被,折成方形,墊在武同春身後。
武同春訕訕一笑,道:“荷花,我……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和你家主人!”
荷花在床沿上坐下,大方地道:“用不著,我家主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