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到其他的牛?”

米勒搖搖頭。“它們已經受過驚嚇,現在不會再輕易受到驚嚇了。”

他們穿過草地,朝死牛躺的地方走去。米勒隨意看了一眼,用腳尖撩了撩它的皮毛。

“剝皮已經毫無價值了,”他說道,“不過,要好好對付其他野牛,得先除掉頭牛。”

安德魯斯看著被擊倒的頭牛,心情複雜。野牛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再有幾分鐘前自己賦予它的那種狂野的氣度和威嚴。儘管它的身體在地上還是黑乎乎的一大堆,但看上去似乎不像先前那麼大了。長滿粗毛的漆黑頭顱向一邊翹起,一隻牛角戳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支撐著頭顱保持那樣的姿勢。另一隻角的角尖裂開了。牛的小眼睛半睜半閉,溫柔地看著前方,在陽光中依然閃亮。牛蹄出奇地小,可以算得上精緻,像小牛犢一樣整齊地分開來。腳踝很細,似乎支撐不了它沉重的身軀。隆起的寬大的側面到處是傷疤,有些傷疤很陳舊,幾乎已經被皮毛蓋住了,有些傷疤是新的,青一塊紫一塊。一滴血從一隻鼻孔裡流出來,在陽光下逐漸變厚,最後滴到了草地上。

“反正它也活不了多久了,”米勒說,“再過一年它就體弱不支,被野狼吃掉。”他朝死牛旁邊的草地上唾了一口唾沫。“野牛是不會老死的,要麼被人捕殺,要麼被狼吃掉。”

安德魯斯掃了一眼野牛的全身,又看了看遠處的牛群。牛群已經安靜下來。有幾頭牛還在兜圈子,但大多數都在吃草,或躺在地上。

“我們再給它們幾分鐘,”米勒說,“它們還有點驚魂未定。”

他們繞過米勒剛才打死的野牛,朝牛群方向走去。他們還是走得很慢,但已經沒有剛開始起步時那麼小心謹慎了。在離牛群不到二百五十碼時,米勒停下腳步,拔了一撮草葉。他舉起草葉,讓它們落下,草葉悠悠下落,落了一地。米勒滿意地點點頭。

“風停了,”他說道,“我們可以到另一邊去,把牛群朝營地方向趕,這樣可以減少拖運牛皮的工作。”

他們繞了一個大圈子,再向前靠近,並且在離緊挨在一起的牛群一百多碼的地方停了下來。米勒在槍架的枝叉上調整他的夏普斯步槍。

“這次在它們奔逃之前應該能打中三四頭。”他說道。

他仔細審視了幾分鐘這群牛的方位。大多數牛在低頭吃草,米勒把注意力集中在兜圈的牛身上。他端平步槍,瞄準一頭比較活躍的大牛,輕輕釦動扳機。一聲槍響,有幾頭站了起來;它們都把頭轉向槍響的地方,似乎都盯著槍管裡冒出的一縷煙霧,看著煙霧漸漸散去。那頭中槍的牛向前一躥,跑了幾步,停下來,轉身面向匍匐在地上的兩個人。鮮血從牛的兩個鼻孔裡緩緩流出,然後越流越快,最後變成兩條鮮紅的小溪。那些聽到槍響已經開始移動的野牛看到它們的新頭領猶豫不前,都停下腳步,等待新頭領的下一步動作。

“看,”米勒說,“打穿了它的肺臟。”他一邊說一邊給步槍重新裝上子彈。然後轉動槍管,尋找剩下野牛中最活躍的一頭。

他說話的時候,那頭受傷的野牛左右搖晃,東倒西歪,最後砰的一聲撲倒在地。三頭小牛犢好奇地走到倒地的野牛跟前。它們瞪眼看了一會兒流出的熱血,還用鼻子聞了聞。其中一頭抬起頭,高聲吼叫,並且準備逃跑。就在這時,安德魯斯旁邊又是一聲槍響,一頭小一點兒的野牛跟著一跳,驚慌地跑了幾英尺,停下腳步,鮮血從鼻孔流了出來。

米勒接二連三又射中三頭野牛。當他射中第三頭時,整個牛群都站了起來,開始兜圈子,但牛並沒有逃跑。它們只是一邊圍著一個鬆散的圈子繞來繞去,一邊高聲吼叫,想尋找一頭新的頭牛把它們帶出去。

“我逮住它們了,”米勒狠狠地小聲說道,“天哪!它們被嚇蒙了。”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