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時淼淼點了點頭說道,“祖母在我很小的時候便說起過那場火災,在火災前夜她曾收到一封古怪的信,那封信中是一張請帖,奇怪的是請帖上所寫的字全部是水系驅蟲師的密語,這密語即便是時家之人知道的也只有水系君子而已。也正是因為這封怪異的請帖,祖母匆忙離開了宅子。誰知當她按照密語中的提示來到約定之處時,那桌子上只有一件古怪的物事!”時淼淼說罷將手伸進懷裡,從內中拿出一個紅色的布包,她一層層地將那紅色的布包開啟……

又是一陣劇烈的痛楚鑽進潘俊的腦海中,剛剛那幅清晰的畫面又開始模糊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碩大的月亮和高聳的山峰,潘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這幾天總是斷斷續續想起一些與時淼淼在一起的片段,零零散散卻不能完整地連起來,每每他努力思索的時候腦子便劇烈地疼痛。

剛一抬起頭,見老者正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半躬著身子盯著自己,那種目光讓潘俊有些不自在,連忙將頭別開。誰知老者動作敏捷,一把抓住潘俊右手的手腕,潘俊一愣,但見老者神態自若地半眯著眼睛,似是在給自己號脈。

潘俊四歲便跟在父親身邊,嚐遍百草千蟲,六歲熟讀醫書,八歲便開出妙方,一舉成為京城名醫,然而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者卻不自量力竟然班門弄斧。潘俊心中雖有許多不解,然而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老者鬆開了潘俊的手,長出一口氣說道:“小哥,難道你中過攝生術?”

潘俊微微點了點頭。

老者一臉狐疑地望著潘俊:“如果我老頭子沒記錯的話,這攝生術應該是木系潘家的不傳之學,何以身為木系君子的你也會中毒?”

“實不相瞞!”潘俊淡淡地說道,“只因北平城中有人因攝生術而亡,晚輩為了找到攝生術的解毒之法,因此才會……”

老者聽完淡淡笑了笑:“小哥,難道你真的不怕萬一找不到解藥自己白白斷送了一條性命嗎?”

“呵呵!”潘俊微微笑了笑,仰起頭望著掛在山邊那半個碩大的月亮,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倘若攝生術氾濫開去,身為木系驅蟲師的君子卻袖手旁觀,恐怕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小哥如此大義實在難得啊!只是即便小哥真的肯捨棄性命,恐怕也難以挽救這場劫難啊!更何況小哥對驅蟲之術也只是知其皮毛,不知其裡而已啊!”

這最後一句話讓潘俊聽了心中不免有些刺耳,他想反駁,但那老者似乎早已經洞悉了潘俊的想法,接著說道:“恐怕我這樣說你心有不甘吧!”

潘俊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望著老者,老者長出一口氣說道:“你跟我來!”說完老者帶著潘俊穿過茅屋一旁的小徑向茅屋後面走去。這茅屋後面是一片開闊地,沒過膝蓋的荒草隨著夜風肆意倒伏著。老者引著潘俊走了百餘步,忽然一個三丈許的深坑立刻跳入潘俊眼底,那深坑四周用光滑的石頭堆砌著。老者吃力地站在深坑邊緣上,扭過頭對潘俊說道:“小哥,你知道這坑裡的是什麼嗎?”

潘俊緩緩向深坑的方向走去,站在深坑的邊緣上,一股寒氣從內中升騰而出,原本掛在山間的皓月此時已經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之中,眼前的深坑黑洞洞的,似是深不見底。而潘俊卻覺得這深坑的形狀是如此的似曾相識,無論在北平的雙鴿第抑或是安陽的潘家舊宅的後院之中,都有一座精心設計卻鮮有人涉足的建築。

當初北平城中雙鴿第一直由潘俊的大伯潘長遠看守,即便身為木系君子的潘俊也只是在年幼之時隨從父親進入過那永遠被緊閉著的建築。雖然如此,潘俊還是依稀記得那大殿正中有如同眼前這樣一個三丈許的深坑,深坑四周是用漢白玉巨石堆砌而成,立於邊緣側耳傾聽,隱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