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天冷,寶琴你注意爐火,仔細別凍到了咱們小娘子。”

寶琴低低地應了聲,便繼續和手裡的針線奮鬥。

第二日一大早,雪剛剛停了,許薇姝讓寶琴服侍穿戴整齊,她的頭髮這幾年養護的又黑又直,就是過於稠密了些,不是特別好梳理,每次寶琴都得幫她折騰很久。

“小娘子,大舅爺回來了。”

許薇姝剛剛挑了一枝珠花,簪在發上,素絹就趕過來,高聲道,“這會兒國公爺不在,老太君在微草堂見客,讓您趕緊過去看看。”

寶琴手一顫,連忙拿出斗篷給自家主子穿上,扶著她出門,許薇姝想了想,叫上玉珍,省得她在屋裡也是著急。

素絹走過來,讓主子搭著手,扶著她慢慢前行,壓低聲音,很迅速地道:“肖氏已經趕了過去,咱們得訊息晚了片刻。”

許薇姝頷首,並不慌亂,更不急著趕路,穿過花園,還有心情欣賞了下拐角幾束寒梅,寶琴還好,玉珍已經急得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恨不得一步並作兩步。

溜溜達達,按照以往去請安的步驟,又去小廚房拿上酥軟可口的點心,裝到食盒裡拎著,才進微草堂。

一進門,許薇姝就看到肖氏正半摟著一個男孩子抹眼淚。

她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小寶,一眼看過去,立時就知道這一準兒是個熊孩子。

“哇,哇哇!”

大概是受了不少委屈,讓肖氏一鬨,小寶嚎啕大哭,鼻涕眼淚橫飛,全大把大把地抹在肖氏的衣襟上。

許薇姝看肖氏強忍著噁心,愣是不肯推開孩子,還細聲細氣哄人的架勢,就不覺莞爾。

“咳咳。”

一聲略顯得粗啞的咳嗽傳來,小寶頓時縮了縮頭,哭聲也給噎了回去,抽抽搭搭地瑟縮著身體,渾身發抖。

許薇姝轉頭,就見她大舅舅正坐著喝茶,老太君滿臉慈祥地和他說話。

“小楠可真是瘦了,也黑了,還是身體最重要,你做生意有什麼要緊?錢那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行,多了要招禍。”

施楠一本正經地答應,就看兩個人現在親熱的模樣,還真像是長輩晚輩湊在一處閒話家常,誰能看得出來,老太君也就在十幾年前,國公府迎娶施家千金的時候,見過施楠幾面而已。

“老太君,姝娘來給您請安。”

許薇姝笑著走過來福了福。

老太君就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到眼前,先去看了看寶琴手裡的食盒,“乖囡,還是你知道我老太太的心,別看我年紀大了,牙口好著呢,什麼吃不得?這幫老貨,一會兒一個克化不動,不會兒一個不利養生,都是廢話,早年我布衣粗食的過日子,還不是順順當當活到現在,還給那糟老頭,添了兩個兒子。”

許薇姝失笑,先向王嬤嬤道:“嬤嬤放心,姝娘做的點心,都是問過郭大夫的,說是老太君吃了開胃健脾,有好處。”

王嬤嬤臉上頓時笑出一朵菊花來。

肖氏面無表情,心裡略帶了幾分嘲諷,許薇姝這會兒想起討老太婆的歡心?她也不想想,老太婆還能活多久?又是個不理事,終日吃齋唸佛的主兒,怎麼可能靠得住!就看她進門這麼長時間,看都沒看小崽子一眼,她就不覺得現在的許薇姝,和印象裡的那個嬌嬌女有多大的差別。

還不是像以前一樣,認不清楚狀況,胡亂傲慢?

老太君拉著許薇姝的手,叮囑了幾句,大部分都是天氣涼了,別忘了加衣服,需要什麼東西,別跟祖母客氣,你除服還沒有宴客,如今小寶也回了家,就趁機請幾個手帕交來慶祝一下。

肖氏聲色不動,面上根本沒把老太君對許薇姝的親熱放在眼中,卻多少有些意外——以前也沒聽說,老太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