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鬆了口氣,低聲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過來。我瞧他們人可不老少。”

“怕什麼,咱們又沒打算硬碰硬。”

幾個人竊竊私語了一番,就隱沒在陰影裡不見了。

半夜,月上當空。

許薇姝從屋子裡出來,就看見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直打呵欠,眼睛閉著睜也睜不開的樣子,她順手拿一壺冷茶潑了一傢伙。

兩個人打了個噴嚏,勉強開眼,還是搖搖欲墜:“……許書官……”

許薇姝哭笑不得,敲了敲方容的門,方容衣著整齊,手腕上還纏著他的軟劍,正坐在床榻上閉目養神,此時開啟門,顯得到精神不差。

“休息得如何?”

許薇姝笑問。

“馬馬虎虎,趕路沒問題。”方容也笑了,兩個人出去轉了一圈,才從門外把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兵丁找到。

方容搜了搜,從他們身上搜出幾個瓶子。

許薇姝檢查了下,從裡面挑出一個味道很辛辣的藥瓶,給自家的侍衛聞了聞,那侍衛一連打了好幾個打噴嚏,涕淚橫流,眼睛通紅,人卻是清醒過來。

“去吧,把咱們的人都叫醒,馬上趕路。”

侍衛:“……”

那些侍衛們一個個的臉色都難看的要命,羞愧至極,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幫子兵丁捆綁成一團,扔在院子裡。

方容掃了一眼:“別管他們,帶著累贅。”

這些人真要宰了,好像有點兒過分,可他們趕路,帶著這一幫也太麻煩人。

審訊的話,現在肯定沒時間。

不只是他,許薇姝也看出來,這個驛站就是對方設下的監視哨,沒有重兵埋伏,現在他們到了,誰知對方有沒有傳遞訊息的手段,沒準兒此時已經有大批人馬向這邊趕。

方容來的時候,一路上沒遇見明目張膽的追殺,可現在拿了足夠的證據回京,江南那群官員會做出何等反應,不用想也知道。

要是他順順利利回到京城,也許整個江南官場就要大地震,為了自己,即便是王爺的身份,也擋不住他們的酷烈手段。

許薇姝把能不要的行禮全扔了。

方容也指揮手下,儘量輕車簡從,出了驛站就開始狂奔,也顧不上吝惜馬力。

“走官道。”

侍衛們想繞行小路,方容當機立斷,就走官道。

許薇姝也點頭,官道看著可能危險,但越是光明正大,越是容易躲開陰暗追殺,只要儘快進入城鎮,他們就比較安全了,江南那些人總不會明目張膽地衝方容堂堂一個王爺下手,即便還要刺殺,大規模的恐怕也少了,換成個把殺手,方容還不至於擔心。

在馬上顛簸的臉色煞白,許薇姝抱著軟墊,把頭埋在墊子裡面,儘量放緩呼吸,她還算好的,身邊幾個丫鬟整個都癱軟了,連動都動不了。

過了有半個多時辰,許薇姝忽然一抬頭,皺眉:“……來了!”

果然,沒過片刻,外面就傳來廝殺聲。

許薇姝吐出口氣,對方的反應好快,幸虧在驛站的時候,大家都休息了下,體力還不錯,馬也餵過草料,要不然真給堵在那邊的山谷,全軍覆沒也不是沒可能。

側耳傾聽了一陣子,幾個丫頭嚇得瑟瑟發抖,許薇姝笑了笑:“別擔心,敵人很匆忙,人手不算特別多。”

她聽後面的馬蹄聲,最多也就百十人而已。和現在帶的侍衛們的數量差不太多。

可惜方容最精銳的一批侍衛,都去護衛皇上回京了,留下的人手太少。

外面的拼殺聲雖然嘈雜,偶爾也有流失落到馬車上,到底沒有遇見太危險的情況。

很快,就有侍衛策馬過來,立在車外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