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一干閒下來的人,加上家學的學生,一起出了王府大門。

三天山現在正是獵物肥美的時候,打上幾隻野兔,幕天席地而坐,豈不讓人心曠神怡。

一行人浩浩湯湯殺出靖州府城,到了城門口,兩個守城的官兵早早就把大門大開,眼睜睜瞧著這一群人意氣風發地狂奔而去。

“……什麼時候,我也能……”

也能跟在娘娘後面去跑跑馬,哪怕只是在娘娘身邊當個使喚下人什麼的,心裡頭也高興。

兩個守城計程車兵在心裡意淫了半天,齊齊嘆了口氣。

娘娘身邊向來不輕易進人,他們那點兒關係,真疏通不過去。

“姝娘真是弓馬嫻熟……”

麗娘看著許薇姝騎著馬,彎弓搭箭,一箭飛出去就把兩隻山雞串了起來,頓時笑了,“不得了啊!”

不只是是她覺得不得了,盧玉衡和徐峰也忍不住鼓掌。

許茂竹的目中多多少少也帶了幾分羨慕。

他騎射就一般,當年練習,孃親怕他吃苦,老趕著他去讀書,說騎射只要會就行,沒必要天認真。

可眼下這世道,沒有武力,連自己的命都不能自己掌控,更別說保護親人。

他多希望自己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將帥之才,那振興英國公府,或許會更有希望。

跑了會兒馬,姝娘就過去和兩個姐妹坐在一處,低聲說話:“京城來信,我的人已經把家裡的下人都贖買了回來,又在京郊置辦了幾個莊子。”

阿蠻沒說話。

許薇姝也沒說肖氏叫囂許茂竹如今是肖家嫡出的男丁,要頂門立戶,要把莊子賣幾個,好準備一份厚禮,想辦法給他請一名大儒來教導。

肖氏的想法其實沒錯,可現在家裡很難和當初一般齊心,那些個庶子庶女們,誰願意放棄自己的利益?

許薇姝沒敢直接給分錢,也是擔心國公府再因為錢鬧出事兒來。

那一大家子,恐尚沒有從自己曾經高高在上的地位中回過神,一有了錢,萬一養回以前那些享受的毛病,坐吃山空,怕要出事兒。

反而多給他們幾個莊子,能種糧米菜蔬,家裡供應不斷,不會捱餓,更合適些。

再說了,老太君是聰明人,不可能不留下銀錢,但以許家現在的情況,想在京城很划算地買田置地,買些莊子,那簡直不可能。

就是能買,也一定特別貴。

許薇姝就不一樣了,她好歹也是安王妃,想買點兒莊子,肯定能拿到個便宜價格。

這次,她是透過內府的關係拿到的莊子,不自己買,就是想借一借內府的招牌,讓那些京中貴人清楚,英國公府是倒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英國公府在京城那麼多年,還是少不了門生故舊,想欺負上門也要掂量掂量,值得不值得!

正說著話,前面忽然傳來一個略微尖銳的女聲兒。

“我姑父是太子,你知不知道!你還敢跟我爭!”

這一聲,可把許薇姝嚇了一跳。

阿蠻和許愛麗也嚇得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

話說,太子都被廢多少年了。

許薇姝一轉頭,順著聲音看過去,好些人一齊轉頭。

那女子在半山腰,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年齡不大,臉上塗著特別濃的胭脂,頭上戴的釵環,梳的頭髮,都有點兒像京城的樣式。

之所以說有點兒,是因為這好像是好幾年前流行的花樣了,阿蠻她們記不太清楚。

哪怕國公府最落魄的時候,也沒讓家裡的小娘子穿過季的衣裳,梳過落伍的頭。

“告訴你,王敏敏,我張芸在這兒撂下話,盧公子是我看中的良人,你要是敢搶,我就讓太子姑父撕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