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失控狀態。現下,十幾個軍部的參謀都圍在沙盤上反覆推演著。戰場現態勢下將可能發出的每一種變化了,人一多,有些分岐也就不足為奇了。

性格外向的程家驥,這會兒卻一反常態的揹著手,面對著的牆上的大幅軍事地圖在作沉思狀了。就連一向處事談然、殺伐果斷的錢紳這回都沉不住氣了,這位新二十軍部的“定海神針”,也不住性子加入到了爭論的人群當中去了。

程家驥表面是在靜思,可實際上此刻他正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怪只對,山下支隊回竄的時間太早,動作太快。新二十軍用來堵截其的兩個師都未能全部到位。從玉林出發新一百師儘管有兩個營乘座劉以誠部的回頭軍車已過博白縣城,但其師主力連橫在玉林和博白之間的沙田都沒有過,離著山下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一時半會是沒法子夠得著的。而從浦北縣城附近的駐地出發的新一七零師雖比新一百師離山下支隊要近上許多,可現下都還在南流江東岸,就算到時能順利的渡過南流江,也還要走上足足十一公里才能到地頭。如此一來,按正常腳計算,等新一七零師趕到指定位置,已成驚弓之島的山下早跑得無影無蹤了。至於快速縱隊的裝甲部隊,只要看足了馬力,倒是能趕山下前面去,要是沒了步兵攜帶相應的防空火力擁護,孤軍深科的坦克部隊一旦遇上日軍的飛機下場。讓程家驥根本就不敢放成軍不久的裝甲部隊單分

讓程家驥左右為難的只有三個字,打、不打。不打的活,就這樣放山下一馬,未免有些心有不甘,自打獨立一百旅時期開始,程家驥還真沒放過那塊送到嘴的肉過。打!那就要冒雙重風險,先假設新一百師的這兩個摩托化開進的營能拖到十幾公里外的新一七零師趕到,再假設以新兵為主的本是用作補充防線的新一七零師,能以五六千人馬頂上擁有強大空中支援的三千日軍精銳,至少六個小時,此戰的主角新一百師才能趕得上趟,也早才有可能吃下山下這塊大肥肉。

軍情似火,再拖上一會,黃花采都涼了。程家驥思來相去心中有了下數後,走到了同樣眉頭深鎖的錢紳面前。

“好大的一個誘惑!”程家驥對著自己的參謀長嘆息道

“機會好,弄巧成拙的機率也不小!”錢紳當然知道程家驥嘆息的是什麼。欽州城中內線剛送來情報顯示,由山下中將親自指揮的這幾千人,是從二十一各部中抽調出來老兵,其中還有不少伍長之類的基層戰鬥骨幹。要是能吃掉這支部隊,那第二十一軍因連番惡戰而日漸虛弱的戰鬥力,就非得下降一兩個檔次不可了。且如此一來,還能在軍心士氣上給第二十一軍以沉重的打擊。

“那就放手吧!拿六七千多是新兵的兄弟們的命去賭一個只有兩成勝算的豪賭,我沒這個膽子!”錢紳略為傾向放棄的態度,促使本還稍有搖擺的程家驥斷然下了決心。

錢紳用讚賞的目光注視著程家驥。

“維禮兄,你再看上我會害羞的,我不過是膽子小點,這不犯法吧!”壓在胸口的大石一去,憋了許久的程家驥頓時覺著自己渾身上下好一陣輕鬆。

知進退、識順逆方能為名將,若是一為的持勇蠻幹,不過一莽夫而已。想不到兩年間,他就能這份見識,當真是難得的很。心裡誇歸心裡,要讓以剛直自詡的錢紳當著程家驥的說出這樣話,那除非太陽打南邊出來了。

“軍座,我先去草擬一下命令!”錢紳可不光是去寫個乾巴巴的命令的,在算盤精石頭都榨出油來的他看來,放棄全殲,並不意味連買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