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處露出了一個馬頭,只過了幾個呼吸的工夫。五六匹龍騰虎躍的矯健戰馬。便闖到了他的面前。

剛想要朝天鳴槍以示警告的黃小二愣住了,使他在這當口驚惶失措的原因很簡單。那個一馬當先地穿著軍服地青年騎士的肩章上有一顆明晃晃地金星。

本來雙方之間就只剩下了幾個馬身地距離。黃小二是一站著不動了。馬可是不會原地立正地,眼看著這個新兵就要被那來勢洶洶的頭馬給撞上了。

最後關頭。頭馬上地騎士用力把韁繩朝左一拉,硬生生的把馬頭給拉偏了半步,緊接著一支鑲著一排銀製小風鈴的馬鞭,把黃小二連抽帶推的給“彈”出了老運。

“小子,傷著嗎!”那匹率先衝入軍部的大紅馬,在衝過大門口十幾米遠後,又在馬上的少將騎手的操縱下,畫了一個漂亮的弧線,飛快的折了回來。

已被驚醒的陳貴趕了過來,給騎大紅馬的長官規規矩矩的敬了個禮。

“陳大頭,這是你帶的兵!”年青的將軍對陳貴的說道。

趁著兩人攀談的工夫,因對方在這一馬鞭上使了巧勁,而只是傷了點皮肉的黃小二,滿懷好奇的打量起了他平生所見的第一個將軍來。

比黃小二自己還要高大少許的塊頭,梭角分明的國字臉,微微上翹的嘴唇,眼神那強烈得要溢位來的剛強堅毅,舉止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豪氣干雲。總之,面前的這位朝氣蓬勃、顧盼自雄的青年將領,完全能跟黃小二所知道的那些名傳千古、少年得志的英雄人物們相提並論。這位將軍顯然是真有急務要辦,在確定黃小二沒大礙後,他立即就扭轉馬頭向軍部大院的深處急馳而去。將軍這一動,那四五個先前停下馬來等將軍的衛士模樣的騎士,也跟了上去。

“班長,這是哪位長官啊!居然敢帶著衛兵,大半夜的在軍部裡跑馬。”直到這時,才從地上爬起了身來的黃小二問道。

“你小子命大,要不是文二爺好身手、好騎術,換了別人,就剛才那一下,你不死也夠嗆。”陳貴越說倒是越來了精神“他文二爺是哪個,是咱們軍座半輩子的鐵桿兄弟,別說這幾個人,就是他帶上個幾百號人馬進軍部,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攔著不成!”

陳貴的這幾句賣弄,聽得在家時就知道新二十軍裡有個勇冠三軍的文老虎,剛才還得以意外瞻其風采的黃小二,好一陣熱血沸騰。

“你小子,別隻光顧著高興了,快到哨位上給我站好站直了。我估摸著,呆會保不準,還有別的長官要來,你小子要是再出洋相,下了崗,看老子不剝了你的皮。”

陳貴料得還真準。接下來,軍部大門接二連三的迎來了一位位或騎戰馬,或坐著美式吉普車的“稀客”。而黃小二在敬禮敬得手痠的同時,也在陳貴的解說下,把從軍前心目中那一尊尊威風凜凜的“戰神”,跟一個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軍人給一一對上了號。

黃小二都興奮得有點麻木了。而在他記憶中也永遠留下了,對這些平時想見一個都難的“大長官”的初始印象。直到多年後,軍姿如鐵的劉師座;文質彬彬、搶先給哨兵敬禮的馬師座;回禮的姿式有點怪的趙團座;能把跨下那匹大洋馬駕馭得如臂指使的劉旅座……,都一個不少的深藏在黃小二的心底。當然,黃小二更不會忘記那天,從他面前過去的每一位長官都是那樣的風塵樸樸、滿臉憂鬱。

黃小二是過足了“追星地癮”。遠比他這個新兵蛋子要想得多得多地陳貴,卻早已是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切被震撼得目瞪口呆了。

直到行色匆匆的眾將一一過完,陳貴才從驚詫莫名中回過神來。驚魂稍定地他在連喘了幾口大氣後。用肯定得不再肯定的口吻衝口而出道:“我操!全軍的所有師、旅長、軍直屬團長一個不拉全部到齊,鐵定出事了!”

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