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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人又投降匈奴。這蘇建手下不過六七百人,被匈奴和趙信前後圍攻,寡不敵眾,以至全軍覆沒,只剩的蘇建一人隻身逃回!
這蘇建越想越氣,越氣越悲,伏地大哭:“出征前大將軍已自背地裡囑咐,這趙信要多多在意,只是末將無能,不知他何時與匈奴勾結,竟至全軍慘敗!是末將無能——,願領大將軍責罰!”
那衛青半晌做聲不得,良久乃道:“此乃大事!蘇將軍且下去,其餘容後再說!”
蘇建不及抹乾眼淚,踉蹌去了。這裡衛青心中如大石壓住,沉甸甸的。趙信不可信,他早有知覺,但如此戰陣投敵,卻是令人震驚!便又念及不見音訊的霍去病,難道他也遇上什麼棘手的事情?
忽然毫無徵兆地,一陣刺痛從胃部抽搐而上,頓時席捲全身。他強力抑制住不呻吟出聲,但面色卻已經蒼白,冷汗涔涔!
一邊強制忍住疼痛,一邊調兵遣將去搜尋接應。
忽然帳外又是一陣喧譁,比剛才的大得多,便見身邊侍衛報道:“稟大將軍,霍校尉回來了!”
侍衛話音剛落,便見霍去病大步進入軍帳,雖然滿身征塵,但兀自神采奕奕。衛青不及問話,見霍去病的部下又送進一個人頭,接著壓進三人,一看便知是匈奴貴族。
“怎麼回事?”衛青見去病回來,心中放下一塊大石,又見他神采,不像打了敗仗的樣子,先放下三分心事,便問道。
那霍去病朗聲笑道:“這殺了的,是單于的本家祖父稽若侯,捉了的是單于的叔父羅姑,另外兩個不知道叫什麼,一個是單于的相國,一個是個大當戶。”
衛青又驚又喜,還未及說話,那去病便又向外道:“抬進來罷!”便見外面的部下扛進兩隻麻袋來。
地下的親兵連忙開啟,看時,血肉模糊全是耳朵。一個親兵不由得驚叫出聲:“天爺!這麼多,怕不有上千只了!”
古時征戰規矩,殺敵“剜耳”為證,即割下敵人的左耳計數軍功!
那去病毫不在意地道:“有兩千零八隻,我的親兵數過!”
他此時神色輕鬆,那模樣倒似乎像是剛從集市上逛了回來,買了點不足道的小禮物給他舅舅!
衛青此時胃疼飛到九霄雲外,說不出的高興和驕傲!
元朔六年春,大將軍青出定襄,殲敵19000餘人,所殺匈奴官階及相國,當戶;擒單于祖父輩稽若侯,叔父羅姑。損失蘇建趙信兩部兵馬3000人。若兩相比較,功大於過!
賞封
大軍就要班師,大將軍衛青命手下書記文吏清點各將士軍中表現,有功的記功,該罰的則罰。這本是軍中戰後慣例,不用多說。
但是,對於右將軍衛尉蘇建的處理軍中眾人則意見各不相同。
中軍大帳中,大將軍衛青一身絳紅色戰袍,黑甲鮮明,紅幘束髮未帶頭盔,越發顯得英挺。大戰已經結束,現在他正仔細聽著屬下軍正,議郎,長史等軍正執掌軍法和其餘參謀的激烈爭論。
軍中議郎周霸首先開口:“大將軍,這蘇建喪師已屬大過,如今獨自逃歸,例應處斬!”
衛青微微皺眉,這周霸任軍中議郎,執掌軍中刑罰,最是鯁直頑固的一人。平素軍中有事,他往往拘泥於事理,而於人情之外甚少變通。故而,軍中士卒背後都叫他‘周木頭’。
他此時說的,確實是根據軍法而言,雖然無甚錯處,卻顯得不近人情。
果然他話音未落,軍正閻閎便介面道:“周議郎此言不妥,蘇建以寡敵眾,雖趙信投降匈奴,但他仍拼死力戰歸來,其忠心可憫。不宜責罰太過!”
周霸不以為然地道:“蘇建折損兵將,喪師歸來,如按軍正所說可憫而免其責罰,那如何讓我大軍眾將士知道拼死力戰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