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是被諸黨人驅逐而去。……皇上聽內侍讀完李三才的奏疏,心中不滿地說,這個李三才真不安本分,朕對他夠寬大的了,還時不時前來煩擾?

皇上自發生梃擊案後 ,多少有點懷念葉向高,他不止一次說過,倘若葉向高在,事不至此 ?讓朕操這麼大心,著這麼大急 ?言外之意是嗔怪現首輔方從哲不能替自己分憂,且缺少處理大事的魄力。不過皇上對方從哲還是比較放心,方事事順從上意,皇上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懦弱無能倒不算個什麼?其實方從哲有時也想做點實事,一天早晨上朝,他看見有一百多人圍在長安門外,跪在那裡邊哭邊說,從哲上前細聽,才知他們都是鎮撫司所關監犯的家屬,因缺少刑官,鎮撫司理刑斷案無人,致使犯人長期遭拘押,竟出現相繼死人的事情。方回到內閣,便給皇上寫了道奏摺,主要是談缺官問題。他用詞有些激切,說國家已到了“職業盡廢,上下解體”的地步,可皇上閱後並未往心裡去,他的想法還是一成不變,認為海宇昇平邊疆無事,朝廷要那麼多官兒幹什麼?

方從哲是萬曆十一年進士,浙江德清人,為人循規蹈矩,遇事拿不出主意,

尤其是大事,常無所措手足,於是方的門生給事中亓詩教成了方的“智囊” ,亓詩教雖說是齊黨黨魁,卻把持了朝政,成為眾黨人之首。

三月,新的一輪京察又開始了,即“丁巳京察” ,主計人是吏部尚書鄭繼之(楚黨),與刑部尚書兼署都察院的李志(浙黨),二人全聽亓詩教的指揮,規定了本次京察的物件,一言以蔽之,就是秋後算賬懲辦東林。盡是些小人的心腸,鬼蜮的伎倆。如報復上次辛亥京察的支持者丁元薦,把丁以“不謹”罪免官;如打擊在梃擊案中主張一追到底的王之寀,把王以“貪酷”罪削職為民;如懲罰揪住韓敬科場案不放的御史孫居相,將孫“外轉”調出京城;如斥逐力主福王回藩的禮部侍郎孫慎行等。此外繆昌期與孫承宗,也是他們清理的物件。二人在梃擊案中,慷慨陳辭力持公議,遭到三黨的側目。多虧了吏部考功司郎中劉一燝的保護,二人才轉危為安。事後,繆昌期對劉一燝說:“本次京察無異於宋朝元符年間的黨爭,此後朝廷少君子蹤跡也!”

萬曆四十五年丁巳京察後,朝中浙齊楚三黨鼎足,內閣長期控制在浙黨手中,方從哲執政,而齊黨大權在握,齊黨給事中亓詩教掌管吏科,齊黨給事中趙興邦掌管兵科,非三黨者幾乎不能容於朝中。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五章 智破三黨

在明一代,徽州府是個人傑地靈的寶地,曾湧現出過三百多個進士,諺曰:“天上文曲星,地下徽州城” ,走進徽州,家家飄書香,戶戶習丹青,空氣中都彷彿瀰漫著一股文化氣息。至於說到徽商,他們與晉商不同,“雖為賈者,鹹近士風” ,他們獨步江南,穿著華美的衣衫,住著豪麗的居室,吃著精緻的飲食,言談話語無不透出一副儒商的雅氣。如今,徽商大多落戶在大運河畔的揚州,以經營鹽業居多。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裡,一個鹽商之子叫汪文言的,即將帶著新婚不久的妻子紅玉,乘船北上入京。

汪文言二十多歲,個子不高,帶有幾分俠氣,機警有辯才。他原是徽州府歙縣的一名小吏,書讀了不少,卻從未參加過科考。平日樂於助人,又極善交際,他曾遊學於東林###于玉立門下。於原是刑部郎中,一向與顧憲成交好。妖書案起,首輔沈一貫藉機排除異己,以勾結嫌疑犯醫生郭令譽的罪名,把于玉立革職為民。當時朝中被黜的大臣,大多願與東林書院來往,于玉立又曾主持過東林書院的講會,於是於成為了中介,此後東林名聲大振,朝野矚目,于玉立可謂功不可沒。那些攻擊東林黨的人,最恨李三才之外,便是丁元薦和于玉立了。于玉立居家日久,曾多次被朝臣推薦,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