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幽幽點了點頭,“你分析得確有道理。可是這刺客在殺了左副盟主之後,為何又返回了悅來客棧?更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殺了仍在那裡坐以待斃的你,竟還給你解了毒。其此舉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古凝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想起那人與自己所做的那筆交易,尤其是他臨走前在自己耳邊所說的那句話“左語松臨死前告訴我,沈青蘿是北人。”

所有這一切,都絕對不能讓面前這位一向心狠手辣且疾惡如仇的雪盟主知道。否則的話,他古凝自己的這條命最終能否保住還不一定,但沈青蘿的命是一定保不住了。

古凝此時實在是後悔不已!

之前他的思緒一直被左語松之死和沈青蘿的身份之謎所佔據,竟然忘記了事先要編個說得通的故事來敷衍雪幽幽。

現在被雪幽幽追問起來,他已沒有時間多想,只好隨口推脫道:“那人自始至終一言未發,只是將解藥扔到了我的面前,便立即離開了。故而屬下也猜不透,他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他的這番漏洞百出的謊話若是被寒冰聽了去,必定會笑破肚子。可嘆這位殺手之王的精明幹練皆用在瞭如何殺人上,對於扯謊騙人之事,實在是太不在行!

果不其然,古凝的話剛一出口,便引起了雪幽幽對他的疑心

這古凝身為行雲堂主,手段狠辣,頭腦精明。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朋友,而只會有敵人。

那個刺客主動去給他送解藥,想必不會是出於什麼好意,而是有其非同尋常的目的在裡面。讓古凝活著,一定對他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好處。因此他救古凝,多半是想利用他。

但古凝絕對不是一個會糊里糊塗被人利用的人。他的心裡面一定很清楚,那刺客救他的真正用意。如今看他這副在自己面前堅不吐實的模樣,應該是已打定主意要讓那人利用了。

看來,他與那個刺客之間,定是已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交易

既然有了這樣的疑心,素來強勢霸道的雪幽幽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定要追問個清楚。

“既然你不知那刺客的用意,又如何敢輕易服下他給你的解藥呢?”

古凝此時正大傷腦筋地想著該如何將自己的謊話繼續圓下去,竟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雪幽幽態度上的細微變化。

聽到雪幽幽的追問,他便儘可能詳盡地解釋道:“在殺了那個天香教徒之後,屬下曾從他的身上翻出了許多藥丸和藥粉之類的東西,其中就有沾衣香的解藥。

當時我也不完全清楚那些東西的用處何在,便讓手下將它們與木匣中的首級一併呈交給左副盟主處置。想來那刺客在中途劫下東西之後,只是將首級扔在了左副盟主的房內,卻把那些藥丸藥粉都自己留了下來。

所以當我看到他交給我的解藥正是那個天香教徒身上的東西時,便沒有懷疑那解藥的真偽。再者說,當時那刺客完全可以隨手取我性命,實是沒有必要用毒藥來殺我。”

古凝自認為自己的這番解釋可以說是既詳盡又合理,卻不知雪幽幽聽了之後,對他的疑心不但完全沒有消除,反而起了更大的懷疑。

“這麼說,那刺客不但知道你中了沾衣香,而且還能夠從那些藥丸和藥粉之中辨認得出哪一種是它的解藥?”

“這”

古凝這下可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他剛才為了自保,更是為了保護沈青蘿,竟然想也未想,便對雪幽幽撒了個謊,說那刺客什麼也沒說。而現在,他當然不能再打自己的臉,將他與那刺客一起辨認沾衣香解藥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然而若是此刻他附和雪幽幽的說法,將解藥的事都推到那刺客的身上,卻又與事實完全不符。這樣一來,很可能會因此誤導雪幽幽,令她做出錯誤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