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她進去看上那麼一眼屍身,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根本談不上觸犯幫規。

故而他這位刑堂執法倒也願意顯得大度一些,不在此事上與這小丫頭多做計較。

於是,他頗為客氣地對水泠洛道:“水姑娘不必如此多禮。只不知姑娘可認識那兩位死者嗎?為何會對他們身上的傷口如此感興趣?”

水泠洛微微點了點頭,道:“我確是見過那個吳遠。當初南方出現離別箭時,家師水宗主正帶著我在福州遊歷,也算是適逢其會。

結果無巧不巧地,竟被我們發現,宮彥與另一個北人密諜公玉颯容偷偷會面,這才揭出了宮彥北人密諜的身份。

後來,家師與我一路跟蹤宮彥,到了泉州。當時與他一起追查離別箭的人中,便有那個吳遠。

不過我方才去檢視屍身,並不是因為認識吳遠,而是因為我也見到過離別箭留下的傷口,所以想去印證一下,看殺死吳遠的人,到底是不是離別箭。

結果,在看了那兩位死者的傷口之後,我發現他們根本就不是死於離別箭,而是死於真正的利箭!”

“什麼?!這……這絕無可能!”

一旁的蔣安馬上提出了反對意見,“即便那兩人可能不是死於離別箭,卻也絕不可能死於真正的利箭!此中緣由,屬下方才已向盟主解釋清楚,那兩名死者的傷口上未見明顯的撕裂傷。”

水泠洛眨了眨大眼睛,向著蔣安拱了拱手,道:“這位老伯說的不錯,傷口上確實沒有明顯的撕裂傷。那是因為,兇手並沒有從傷口上拔走利箭,所以便不會留下任何撕裂傷了。”

蔣安聽了,卻又搖著頭道:“可是我已經仔細查驗過那兩人的屍身,他們所受的並非貫穿傷,而傷口內部也沒有任何細小的兇器留下,更別提是明顯可見的利箭了。”

“那老伯有沒有注意到,那兩位死者的傷口有何異常之處?”

聽水泠洛這一問,蔣安不由遲疑了一下,才答道:“這,老夫只是一個普通的醫者,所接觸的死者本就不多,而且那些死者也多是剛剛亡故不久。

可是吳遠他們一個死於前日,一個死於昨日,待老夫今日驗看時,他們的傷口均已出現稍許的腐壞。故而老夫也不敢說,這是否屬於異常。”

水泠洛頓時恍然地道:“原來老伯只是驗看過那兩位死者的屍身,卻並未到他們屍身被發現的地方檢視過。這也就解釋了老伯沒有發現異常的原因。”

還未等蔣安有所表示,一旁的萬橫江就已耐不住性子,追問了起來:“水姑娘此話怎講?難道你已去過案發現場?可是有了什麼不尋常的發現?”

“案發現場我倒是還沒有來得及去,但我已經詳細詢問了那幾個到過現場,並且在那裡見過吳遠和郭有忠屍身的忠義盟弟兄。而他們的話都證實了我當初的那個猜想,吳遠二人應該是死於冰箭之下。”

“冰箭?”

萬橫江不禁驚詫地一皺濃眉,“姑娘是指完全用冰造出來的箭嗎?”

“不錯。我曾在北方呆過,聽當地的獵人講,他們有時冬天會用冰製成的箭狩獵。冰箭射中獵物後,會迅速令它們的血液凝結,奔跑不動,可以十分容易地捉到它們。

而且,由於傷口處的血液被暫時凍結,那些被射中的獵物就不會失血過多,經常在被捉到時都還活著。

我聽那些在案發現場見過吳遠二人屍身的人說,他們的傷口處只有極少的血跡,流到外面的鮮血則更少。

可當時誰都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只以為是由於受傷的部位特殊,或者是天氣冷的緣故,所以才沒有太多的血流出來。”

蔣安馬上搖著頭道:“那些人不懂醫理,自然不明白,以吳遠兩人傷口的創面與深度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