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看著他青澀好看的側臉,榮絨忽然又有些感傷。以後,她真的就是孑然一人了。

榮享,終究不是她的一輩子。

榮絨只是稍稍動了動,榮享馬上緊張的抬起頭看她,“怎麼了?”

榮絨看著他閃動的眸光、緊蹙的眉心,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我去洗手間。”

站在狹窄的空間裡,榮絨緩緩掏出自己的錢夾,在她的單人照下拿出藏了許久的那張合照。說來很諷刺,這是唯一一張母女倆的合影。照片上的女人依舊笑得一臉嫵媚,五官根本察覺不出歲月遺留的痕跡。

而她懷裡的小女孩,笑得眯起了眼,臉上是燦爛又幸福的神情。

榮絨看著看著就捂住嘴哭出聲,這個人,即使再自私,她也是她的母親。十月懷胎生下她,給了她鮮活的生命和呼吸。她再薄情,她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而以後,連這一點點牽掛都沒有了。

榮享等了很久不見她回去,終於尋到了衛生間門口。敲了很久的門,榮絨雙眼微紅的出現在門後。榮享沉默的看著她,推開門和她擠進了衛生間裡面。

榮享的手覆在她腦後,將她強勢的壓到自己胸膛的地方,聲音醇厚而清晰,“乖,別哭了,這樣……我很心疼。”

榮絨拽著他的衣領,眼淚沾溼了他的前襟,嗚咽的聲音帶著身體都瑟瑟抖了起來,“她活著的時候,至少還有那麼一個人值得我去唸想,即使她從來不愛我,我也還有母親在,我也還有那個人值得牽掛。現在,我連喊媽媽的機會都沒有了。”

榮享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心疼的伸手去拭她的眼淚,卻怎麼擦都擦不完。榮享俯身去捧起她的臉,小心的擦去她涓涓不止的淚痕,“絨絨,還有我,還有我。所有人欠你的愛我都會給你。”

榮絨搖著頭,拼命隱忍住自己快要決堤的情緒,她已經不敢再把所有情感都押注在這個人身上了。最後被拋棄的絕望,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她恐怕連跳樓的勇氣都沒有了。

榮享看著她緊咬的唇瓣,蒼白毫無血色,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分擔一點她的痛苦。他只知道,原來這個人已經在他心口生根發芽。她痛,他的心便是百倍的刺痛,好像針扎一樣。她哭的時候,每一滴眼淚都滴在他胸口,帶著驚人的滾燙幾乎要將他融化。

可是,即使這樣,他也進不去她心裡。

*

到夏威夷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榮絨著急的樣子榮享全都看在眼裡,洪家派來的律師和下人都早早侯在了機場。榮享吩咐司機直接去了醫院,在醫院的停屍間,榮絨終於親眼看到了宋海清冰冷僵硬的屍體。

榮絨是第一次這麼近,這麼清楚的觀察自己的母親。她和宋海清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幾乎都是劍拔弩張、硝煙瀰漫的。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宋海清眼角也有細細的魚尾紋了,鬢間長出了小半截的銀絲,她原來一直都在染髮遮掩這些痕跡。

榮絨安靜的站在她面前,眼角酸澀脹痛卻也毫無淚意。她默默的看著她,來的路上便想了上百種見面時的場景,卻沒料到自己可以這般平靜,這樣看來,倒顯得她有些冷血。

榮絨想,自己身體裡流得,果然是宋海清的血。

榮享等在門口,他煩躁的摸出兜裡的煙盒,看到醫院牆壁上禁菸的標誌,很想咒罵一聲shit,最後還是沉默的坐在門口的鐵椅上。視線卻無時無刻都轉向門口的方向,他還真害怕榮絨會在裡面出什麼意外。

榮絨走出來的時候很平靜,只是眼睛紅得好像充血一樣。榮享心驚的握緊她的手,無聲的鼓勵她。醫院的職工有東西交給榮絨,說是當時宋海清離開前交代的。榮絨看著手裡的盒子,連嘴唇都是顫抖的。

*

回到酒店榮絨便迫不及待的開啟了盒子,除了些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