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景夫人,明天是你大好的日子,老夫本不應該拿此事煩擾於你。”明相道,“但既然見著了,老夫覺著,還是得告訴景夫人一聲,以免景家眾人過早回去,遭了惡人的道兒!”

景善若點頭:“老人家想得周到,婚期之後,我自然會再挽留家人一段時日,就請老人家屆時派些人手,先去替我孃家人解決煩擾之事了。”

“那是一定、一定。”

明相說著,再與景善若講了些吉利話,便趕緊去歇下了。

那方丈洲的年輕人在旁側聽著,不怎麼明白他倆的話意,回去問了曲山長。曲山長琢磨著事情有蹊蹺,等禮成之後再辦理,不知會否耽擱事兒,索性立刻就派出弟子前往溱北查探。

傍晚時候,有受邀的嘉賓趕至蓬萊洲,石僕將眾人一一安置妥當,不須方丈洲人勞心。

到四更時分,眾人起身,又開始忙碌。

方丈洲人從停在耳島的雲朵上卸下重物,運送入景府內。這重物是明相從歸墟帶回來的,聽說不止是真正夠重,其價值也貴重得很,任中一件,在人間就是稀世的寶貝,跟龍肉一樣,有,但是少之又少,見過真品的人,更是幸運至極——連做皇帝的,窮極一生都不見得看到過一回真品啊。

“當心些,當心些擺放。”明相悄聲叮囑著。

方丈洲眾人忙了半晌,連山長也挽袖子上場搭手了,各個都累得夠嗆,才將倉房佈置妥當。

“明老相爺,你看,這等擺放,可算還成?”

明相出了倉房大門,回首瞧瞧簷角和門楣上掛的大紅花,貼的雙喜字兒,開開心心地說:“嗯!往後此處可就非是普通倉房了,乃是真正的寶庫啊!”

眾人也樂呵起來,紛紛點頭稱是。

此時龍公子在何處呢?

他正一臉僵硬地躺在榻上,拉直了身子、呃不、是躺平了身子,臉朝上,等硃砂給他打扮。

“人間的新郎官都要好好妝扮的,因此,鼎龍族的公子爺更不能毫無修飾地就接新娘子去!”硃砂如此說著,捧起了自己的妝盒。

她的梳妝用具,都是明相偶爾想起了,帶回去給她過家家玩的。

對於硃砂的妝扮手藝和用具的可靠性,龍公子深表憂慮,甚至可以說,是焦慮啊。

可他自己對胭脂水粉什麼的,更不在行,又聽硃砂說那是凡間必備之物……唔……

姑且一試吧。

硃砂興致勃勃地舞著眉筆就開動了。

龍公子只感到自己的臉和脖子遭到各種無情進攻。溼的涼的軟的硬的粉狀的,“阿嚏”,真是隻要硃砂手邊有的,哪怕已經存了好幾年自己都捨不得用,她也會毫不吝嗇地、統統給龍公子抹上。

後者發覺自己臉上多了厚厚的一層,掛著這妝,他連怎麼笑都不會了。

明相忙完自己那邊,匆匆到府內來看看,一見龍公子頂著的妝扮,頓時差點沒笑岔氣。

——當然,在龍公子無言的凝目之下,他立刻收斂了笑意。

帶著一脊背的冷汗上前,明相道:“硃砂,你替公子爺畫這妝扮做什麼?”

“我聽說凡間人都愛畫的。”硃砂回答說。

明相道:“隨俗是好事,可今兒個白日裡非是凡間昏禮,哪裡要按凡人的章法去辦事?”

“非是凡間昏禮啊?”

“嗯!”明相認真地說,“公子爺即便要精心妝扮一番,也是得以龍形妝扮的!”

硃砂似懂非懂地點頭。

龍公子對龍族的婚儀毫無印象,於是洗乾淨臉,愣愣地隨著明相折騰。

另一邊,景善若是在景母屋內過這半宿的。她由阿梅服侍著,早梳妝打扮妥當了,眼下無聊,正偷吃堅果墊墊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