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坐上公交車,江山也鬆了一口氣,其實知道,媽媽一直在門口站著看著,他也知道媽媽會忍不住流淚,只是他只能裝作不知道不回頭,不想看到媽媽擔憂的眼神,可能自己回頭,只能讓她的淚水更加氾濫吧。車窗外,田間地頭上,來來往往的農民正在田地間忙碌,現在正是麥收的季節,面積大的麥田可以用收割機,面積小的只能靠人用鐮刀一把一把割。彎腰勞作的農民們,額頭的汗水滑落到手臂上,再從手臂滴落在土地上,滲入土壤中,40多度的土壤很快就把汗水蒸發乾淨,彷彿從未有過。成熟快得麥子收割完了,需要經過脫粒和晾曬,農村的水泥路就變成了曬穀場,農民就近找一塊水泥路,掃乾淨了,平鋪在地上,靠著烈日炎炎,三兩天就能曬乾,然後在把麥粒掃起來,裝成袋,用三輪車、拖拉機運送,賣到收麥子的糧站,然後進入麵粉加工廠加工成麵粉,最後再變成我們餐桌上的饅頭、麵條、水餃……

一粒麥種,從頭一年的十月份種下去,一個月的時間生根發芽,然後長到十幾公分高,就到了嚴寒的冬天,如果冬天下雪還好,能在滋潤麥苗的同時保護麥苗不被凍死;但是如果整個冬天嚴寒又無雪,農民就要在田地裡撒上厚厚的草木灰,否則麥子來年肯定要減產甚至絕收。熬過了嚴冬,還要經歷春旱,這才能長到半米高,一直到夏天,結出麥穗。即便是長出了麥穗,也不見得能夠收穫,夏天的狂風暴雨很容易把麥苗吹倒吹斷,倒在地上的麥苗如果不能及時扶起來,最終會腐爛枯萎,等不到收穫那一天。這一季麥子,從種下去到收穫,農民要操勞接近八個月,其中付出的汗水和艱辛可想而知。我們吃飯的時候,哪怕只是掉了一小塊饅頭皮,可能就意味著一整棵麥子以及農民的汗水,被浪費了。誰知盤中餐,真的是粒粒皆辛苦!

“幸好家裡沒種麥子,要不然真麻煩!”江山如是想著。他小時候也沒少幹了農活,深知其中艱辛,看著烈日炎炎和農民的揮汗如雨,江山希望自己和自己的父母,永遠也不要再幹這麼辛苦的工作。

公交車從郊區開到市區,車窗外的人從光膀子在地裡流汗的農民,變成了在路上騎電動車、開車的上班族;建築物從低矮簡陋的平房,變成了一棟棟四四方方的高樓大廈。城市與農村,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一個農村人想蛻變成城裡人,需要很多年的打拼,無異於跨越一道鴻溝。

然而從山安市這樣一個三四線的小城市,到帝都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又是一段遙遠的距離,甚至比從農村到城市的距離還要長得多!

人生兒平等嗎?江山認為不是的,出生那一刻起,每個人享受的醫療條件都不一樣,到後來的吃穿修行,人和人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再到求學、就業,有的人起步就吃穿不愁,無非是學點東西回來繼承萬貫家財;有的人一邊為生計發愁,一邊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只為拼搏一個連別人的起點都趕不上的前程。

人有機會改變命運嗎?答案也是有的,只是需要付出常人難以做到的努力,或者叫拼搏,沒有康莊大道,只有荊棘小路,磨破了手,磨破了腳,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才能勉強走到山頂,再更高的位置看更美的景色。這就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一路走來,江山看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現在的自己,普通而平凡,要想讓未來的自己不普通不平凡,他就只能去拼!

公交車抵達終點車站,江山拉著行李箱,他還要再倒一次公交車去往高鐵站。本來,江山退伍的時候領了一大筆退伍費,還從孫強那裡拿了5000塊錢現金,加起來自己也有10萬多的資產;只是臨出發之前,江山把自己所有的錢分成了兩份,一份5萬元整,讓媽媽去銀行存了定期,另一份5萬多,自己帶著去帝都,但是江山已經打定主意,每個月除了固定的伙食費,能省則省,儘量不要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