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牙帳連根拔起;消除突厥這一大患。面對這麼一份突如其來的公文;固安公主面沉如水地吩咐把信使帶下去;隨即便惱火地重重將其摔在了地上。

“王竣倘若沒當過幽州都督;不知道之前奚族才和契丹大戰過一場是什麼光景也就罷了。他既然知道;還敢發一份如此混賬的公文來?出戰;還是和契丹人一塊出戰突厥?他就不怕可突於直接投奔了突厥牙帳;奚族之中那些親突厥的也立時反戈一擊;到時候他和那些鐵勒兵馬全都等著倒黴吧這仗哪裡是那麼輕巧就能打的;毗伽可汗如今已經漸漸收服了默啜可汗的舊部人馬;這種時候要發東西兩邊的兵馬相助唐軍;至少也得等我們安定了後院再說”

大發雷霆之後;固安公主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卻是命張耀到門口守著;隨即便對杜士儀問道:“阿弟你覺得如何?”

“王大帥出鎮朔方多年;確實是一時名將;只不過這一次選擇的時機實在是不好;而且也太急躁了。”杜士儀想起年初才上任的宰相張嘉貞;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興許;是張相國從幷州長史天兵軍大使的任上驟然升調入京拜相;如今已經是官居中書令;他心中存下了比較的意思?”

“何止比較;王竣根本就瞧不上張嘉貞鎮守朔方多年的他比張嘉貞的資歷功勞都多多了;論官職從前也在張嘉貞之上;如今卻眼睜睜看著別人躍居自己頭上;他怎能不力爭大功?他如今已經是兵部尚書;若再建功勳;那麼只有同中書門下三品;一舉拜相才能酬其功了。”固安公主想到當初王竣讓自己回奚王牙帳時那一番**的話;又以勢強壓杜士儀送自己回來;儘管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認這麼一個弟弟;可她仍然不禁心生慍怒;“我這就回書給他;李魯蘇領兵防範契丹攻勢;牙帳兵馬尚不足千;要出兵就只有我這個大唐公主親自上了”

杜士儀想想王竣看到這封信的反應;便補充了一句說道:“雖則之前的奏表剛剛送走;但既然有王大帥這一份公文;不若阿姊再上一份奏表訴訴苦。有一句話雖粗俗;但我覺得卻很適合眼下的情況——會哭的孩子有nǎi吃。”

固安公主頓時撲哧笑出聲來;緊跟著便白了杜士儀一眼:“堂堂天子嘉賞的京兆才子;居然打這種比方不過很好;正合我意;我直接向張嘉貞告一狀;讓他和王竣去打擂臺”

身在奚地;自然不比身在大唐州縣;訊息閉塞落後;因而;當這再一份奏表送出之後;先前極其不放心;親自去了一趟平州探尋小和尚羅盈下落的嶽五娘風塵僕僕地回來;除了告訴杜士儀羅盈在平州順利買馬後趕往了定州北平軍;而且還帶來了另一個讓他不得不關切的訊息。

長安城中;天子李隆基偶感小疾痊癒之後;突然對交連岐王薛王的好幾個官員下手;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一時朝堂一片悚然。

死的人杜士儀一個都不認識不熟悉;然而;一想到王維和岐王李範的關係;遠比他和岐王李範的關係來得密切;他不禁生出了幾許擔憂。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想到了固安公主;索xing便對她挑明瞭自己的憂慮。

“原來你擔心這個。”固安公主雖從前不過一庶女;但學禮期間卻是在宮中;再加上是以公主的身份下嫁;一度甚至在王皇后那兒住了一個月。此時此刻;她便笑著說道;“你不用杞人憂天;你既然把王十三郎引薦給了玉真公主;他必定安然無恙。要知道;現如今的這些金枝玉葉中;再沒有人能比玉真公主更聰敏;有她佑護;只要王十三郎不是自己昏了頭往裡撞;肯定能撇得於於淨淨。而玉真公主力保的人;明歲省試奪下狀頭也必然不成問題。”

“倘若真的如阿姊吉言;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阿弟你還真是重情義的人。”固安公主示意杜士儀到身邊坐下;突然大有深意地笑問道;“可我最想問你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