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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位於寒山寺之西,周遭千餘畝良田都被他一併買下。別院後是一條發源白山泉,從山上潺潺流淌下來的小溪,清可見底,前任主人將其引入別院中建池蓄水,然後又造了假山,jing心設計了亭臺樓閣,恰是小巧jing致的吳地風格。易主之後,整座別院也並未經過幾分改動。
而來到這座別院前,讓人通報之後,張豐便突然開口說道:“這座別院,本是貞觀年間朱學士的別業。”
朱張顧陸,吳中四姓,儘管盛衰不同,但畢竟曾近同氣連枝,彼此聯姻,此話說出口時,張豐的臉上便露出了深深的惋惜:“朱學士jing通《chun秋左氏傳》,深為太宗陛下敬禮,縱出使高麗百濟納美女為內寵,太宗陛下也並不怪罪。奈何此後朝中變故連連,朱學士後裔又不擅長為官,久而久之就敗落了。朱氏其他各支也沒多少出sè人才,以至於這麼一座朱學士當年辭疾歸鄉自娛自樂的別院,也落在了外人手中……
杜士儀對於吳中人物的瞭解,只限於如今這些有名的,對於朱子奢這樣從前的人物知之甚少,但見張豐嘆息連連,他心中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大師兄最喜愛的李嶠那首汾yin行。不過,這種滄海桑田之嘆只在他心中存留了片刻,就在聽到迎出來的人一句生硬的回絕時無影無蹤。
“我家郎君正在養病,不見外客!”
“我和柳郎君曾有同門之誼,又有同鄉之情,他若是知道我來,必定倒履相迎,怎會辭以不見外客?”杜士儀倏然前行一步,見那回絕自己的部曲臉sè微變,他心中越發斷定昨夜遇刺之事和柳惜明脫不開干係,當即哂然笑道,“再者,聽說柳郎君之前從馬背跌落受傷,我雖不才,卻略通醫術,也可以為柳郎君好好看看。張郎君身為吳郡張氏子弟,為了從弟之失上門探望,更是禮到人到,莫非你想要人笑河東柳氏不知禮?”
要說大帽子扣人,朝中都少有人比杜士儀更嫻熟,更何況區區一介部曲?那部曲被杜士儀說得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等到人從自己身側徑直走過,竟然是就這麼進了大門,他方才為之如夢初醒。可此時此刻,張豐也已經緊緊跟隨了進去,與之相隨的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隨從。面對這種意外的局面,他咬了咬牙慌忙轉身急追,終於再次攔在了杜士儀面前
“杜侍御,我家郎君真的是傷重在床,這是我柳氏私宅,倘若你們還要擅闖,請恕我等失禮了!”
“哦?”杜士儀瞥了一眼此人,似笑非笑地說道,“既如此,我和張郎君就只好讓袁使君親自帶著刺史署的護軍一塊來了!”
見杜士儀轉身yu走,那部曲咀嚼著這話中含義,登時遍體生寒,不得不再次阻擋了杜士儀。他垂下頭遮掩了臉上的惶急表情,竭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是某想左了。郎君和杜侍御同門同鄉,如今傷重之際他鄉遇故知,必定只有高興的道理。我這就帶二位去見我家郎君。”
他這邊廂一答應,那邊廂自然有人立刻疾步去稟告柳惜明。等到杜士儀和張豐踏進了那座陳設雅緻的屋子時,兩人立刻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無事不登三寶殿,杜十九,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循聲望去,杜士儀很快就看見了那張長榻上被侍童扶起的人影。時隔六年多不見,對於柳惜明這個當初猶如跳樑小醜似的人物,他已經不甚記得了,可即便如此,看到那個發問清晰可見狠狠銀絲,滿臉戾氣消瘦得幾乎難以分辨年紀的傢伙,他仍然愣住了。
柳惜明當年好歹也是翩翩公子,沒想到竟然淪落到如此光景!
而大約是杜士儀沒有出聲,柳惜明一時更怒,猶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又刺向了張豐。
“張九,你們張家人還害得我不夠慘麼?”
相比杜士儀,張豐的反應直接而又凌厲。他只冷冷揚了揚眉便淡淡地說道:“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