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些書;等霽雲從懷仁回來;他跟著寶兒讀書的時候;你在旁邊跟著就是了。”

他隨口這一答應;吳天啟卻是欣喜若狂。讀過書認得字的他自然不會想去和蒙童混在一塊;可沒杜士儀的允准;他更加不敢去賴在陳寶兒身邊要求什麼——儘管年紀不大;但陳寶兒已經被徵辟為宣撫司的判官了。所以;他千恩萬謝退出書齋之後;立刻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小小歡呼。

幽州都督府中;杜十三娘正在和幽州長史趙含章的夫人吳氏敘話。

同為長史;幽州作為大都督府;長史判都督事的職銜;自然遠遠勝過杜士儀。而且;杜十三娘進入河北境內便得知;趙含章如今只是知節度事;掛著的是使職;而不是名正言順的節度使;可即便如此;趙含章仍然是名副其實的河北王。故而;她對於年紀閱歷都比自己長好幾倍的吳夫人自然敬重十分。

杜十三娘今天剛剛抵達幽州便馬不停蹄地到都督府投帖拜會;而吳夫人也是第一時間出面接待的她;這種進展自然讓她頗為振奮。然而;自己剛剛送上的杜士儀親筆信被吳夫人差人送給趙含章已經好一會兒了;卻一直沒有訊息;她不禁又有些忐忑。在這種不安中;她小心翼翼地和吳夫人說著話;眼睛耳朵卻一直分神留心著外頭的動靜。就在她心情已經極為急切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了一個雄渾的聲音。

“杜長史真是有心人;為我解了燃眉之急”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零七章 長安急召

幽州長史趙含章這一年五十有三。儘管乃是士人官宦之家出身;但他年少便弓馬嫻熟;武藝出眾;如今身為幽州長史判都督事;更是凸顯自己作為武者的一面;竟常常身著武將服飾巡視軍中。此刻他推門進來時;也是一身戎裝。吳夫人見狀連忙上前親自解下了丈夫身上的大氅;見杜十三娘行禮不迭;她便笑道:“杜娘子莫要笑話;趙郎不拘小節;大約是剛從外頭回來就到我這寢堂來了;卻是待客不恭了。”

不論真假;但趙含章親自來了;這便表明了態度;因而;杜十三娘少不得笑道:“趙長史這英武雄壯之姿;實在是叫人好生敬仰。妾身年少晚輩;能夠得以拜見趙長史已經是得天之幸;豈有待客不恭之說?”

趙含章微微一笑;隨即便頭也不回地說道:“若虛;這麼巧你家侄女來了;你就不要回避了;一塊進來說話吧。”

杜十三娘此來本就受命見一見叔父杜孚;聞聽此言不禁心底訝異。儘管叔父杜孚去歲年底終於結束了漫長的仕途休眠期;重新啟用;趙含章也出力不少;但身為漁陽縣丞;這會兒竟然在幽州都督府;足以證明趙含章恐怕常常召見於他。否則;她的行蹤在之前一直都很謹慎;趙含章即便是幽州長史;也不至於會注意她一介婦人。於是;在杜孚從門外進來之後;她自然執禮甚恭;待到趙含章落座主位;復又請她坐下之後;她待杜孚落座之後方才坐了。

“幽州苦寒;每年入冬;柴炭消耗不計其數;即便採薪燒炭者眾多;有時候仍然不夠用;若是雲州能供石炭;不但幽州軍器監;就是都督府和上下軍民;都會受惠不小。我實在是沒想到;本以為杜長史疏通雲州御河;是為了江淮糧食北上運至雲州;卻沒想到他不聲不響竟然想到了這石炭上。不愧是初到雲州便穩定了局面;而後又挫敗突厥和奚人進襲的杜長史;果真名不虛傳;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趙含章彷彿心情極好;對杜士儀讚口不絕。杜十三娘固然替兄長謙遜了幾句;但也同時敏銳地感覺到;趙含章為人甚是自負;言語間那種居高臨下;視杜士儀為後生晚輩的感覺尤其明顯。儘管兄長確實在年紀資歷官位上都和對方難以相提並論;但她仍是暗自有些思量。

知道雲州的那些屬官不能擅自離開雲州境內;所以趙含章對杜十三娘一個女流;也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