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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誰也不吭聲,杜士儀彷彿恨鐵不成鋼,又疾言厲色地斥道:“我看過你二人履歷,當年曾經在右金吾將軍裴休貞麾下!裴將軍和我曾有過數面之緣,他乃是中眷裴氏中流砥柱,為人公正明允,從前中眷裴氏在代州的主事者劣跡斑斑,是他親自助我將此人拿下,忠肝義膽可見一斑!以他馭下之嚴,治軍之謹,麾下卻有你們這樣吊兒郎當敗壞他名聲的部下,他若知道,難道不會痛心疾首?”
“這是我自己的過失,和裴將軍沒關係!”
“是我們自己犯錯,願受軍法處置!”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抗辯,但臉上仍然都流露出明顯的不服。杜士儀剛剛聽他們之前的交談,就知道兩人全都對調出禁軍之事憤憤不平,此刻索性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們倆一個是幽國公的堂侄,一個是梁國公的外甥,旁人以為貴介,實則你二人並非任事都靠著門蔭,不由千牛,而是自十六衛長上釋褐起家。如今從禁軍調到朔方,自以為副職旅帥是遭了投閒散置,故而只知道怨天尤人,過一天算一天,你敢說你們不是這麼想的?”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我竇鍾並不自傲什麼家世,幽國公是國戚,可我阿爺和幽國公只是從祖兄弟,我沒什麼值得自傲之處。可我自忖兢兢業業,從來沒招誰惹誰,卻因此遭了池魚之殃被貶出京,我心裡不服!”竇鍾終於憋不住心頭這口氣,索性一股腦兒把那股怨尤全都倒了出來,“如果說清楚是因為什麼事被貶也就罷了,可偏偏說什麼磨礪將才,說什麼鍛鍊年輕才俊,誰都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
竇鍾起了個頭,姚曄也就索性豁出去了:“大帥若是嫌我等亂了軍心,那就索性把我等送去三受降城,來日和突厥打仗的時候,趕了我們衝殺在前,也就一了百了了!”
今日跟隨的十幾個牙兵都是杜士儀到朔方這兩年多來,一批一批汰換淘澄,最終剩下來的人。也許單憑弓馬武藝,這些人並不算最出色,可勝在心無雜念,每一小隊之間都能夠彼此默契配合。聽到這兩個小小軍官竟敢對自家大帥出言不遜,他們頓時怒形於色。可杜士儀沒開口,誰也不敢僭越多言,但無不用眼睛怒瞪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你們這一行總共二十多個人,可我除了將一個李光弼放在西受降城,其他人卻都放在南線豐安軍、經略軍以及定遠城一帶,就是因為你們之中大多數人全都是帶著一腔怨氣來的!不論陛下的真實心意,是磨礪將才也好,還是貶斥降罪也好,對外宣佈的制書上,那白紙黑字上,卻盡是殷切希望!倘若你們覺得這是貶斥,日後全無希望,那即日起,我就索性上奏別置一軍,把你們統統放到一軍去,讓你們成日裡去怨天尤人自生自滅!”
頓了一頓後,杜士儀再次提高了聲音:“如果你們還有一絲一毫的向上之心,那就丟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怨尤,好好想想,男子漢立身處世,是該一遭困境便自怨自艾,還是奮起建功,讓人刮目相看!口口聲聲說什麼裴將軍,裴休貞裴將軍即便出往嶺南,也絕不會就此一蹶不振,不出三兩年,他必定回朝高就!到時候兩相對比,高下立判,你們難道打算羞死?”
不論是憑中眷裴氏在朝的影響力,還是憑藉裴休貞自身的才能,抑或者是李林甫當初和裴光庭的“交情”,總不會沉淪太久的!
竇鍾和姚曄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都極其不是滋味。他們不是那些直腸子的胡人,不會輕易被杜士儀這番話說動。可平心而論,他們都還不到三十,誰願意大好歲月就此蹉跎,然後庸庸碌碌過完這輩子?可還不等他們開口說話,就只聽得杜士儀再次開了口。
“來人,押送了他們交給李老將軍,按照軍法,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杜士儀不可能真的那麼空閒,一個個去見這些當初的禁軍軍官,給了竇鍾和姚曄一番當頭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