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當回事,憑什麼咱還得巴巴的舔著臉替她說好話,呸,不去!

低下幾個小丫鬟也是意見不依,吵作一團,紫薇和朱瑾一齊抬眼看杭白,讓她一錘定音。

杭白慢慢繡著帕子,也不聲響,等紫薇朱瑾發問了,抬眼看小主子,溫溫柔柔的說了一句“咱都聽姑娘您的。”

姑娘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咱這些奴才秧子好好辦差就是了,左右主子思想可是要落個教唆的罪名。"

窗外宜珂的哭喊聲、大太太的怒罵聲,一聲聲鑽入宜珈的耳朵,紫薇和朱瑾的爭執迴響在她耳畔。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救或不救的單選題,宜珈面對的是今後她為人處世所要遵循的原則。救意味著原諒,意味著善念,意味著做一個心存善意,不記恩仇,時刻願意伸手助人的活觀音。不救則意味著恩怨分明、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做一個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自私之徒。

往事歷歷在目,她想到年幼時被宜珂潑茶那刻無助的自己,她想到韶華年歲被人搶婚絕望至極的大姐宜瓊,她想到靈堂上穆寧侯世子妻離子散的悲痛神色……這世上,果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麼?人善被人欺,若要做一個死後飛昇極樂的善人的代價是一世愁苦、半生悽慘,那她寧願做個下地獄受業火焚燒的自私惡鬼,也要護得所愛之人一生幸福周全!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人若負我、我必負之!

宜珈執筆,蘸墨凝神,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靜”字,骨架崢嶸,力透紙背。

想通一切,理清頭緒,宜珈拿起筆揮毫潑墨,對屋外的哭喊聲充耳不聞。

朱瑾聽著屋外淒厲的慘叫心頭一顫,不忍道,“姑娘,不如……”

宜珈抬起雙眼看她一眼,眼神清澈明淨,如一灘清泉般靜謐安詳,生生止住了朱瑾的話語。

“因果迴圈,外人不必橫加干涉。”宜珈淡淡說了一句,繼續抄錄著經文。種何因,結何果,大太太的報復是宜珂因得的教訓。

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隨後一切消聲滅跡,塵歸塵土歸土,再無半點喧囂。宜珈素手執筆,執拗的一遍遍臨摹著書中經文。

欲知前世因,

今生受者是,

欲知後世果,

今生作者是。

主屋裡二太太謝氏抿著茶,聽耿媽媽彙報。

“老四怎樣了?”謝氏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

“四姑娘只受了點皮肉傷,並不要緊,倒是額頭磕了桌角破了相,怕是愈後難免會留下疤痕。”耿媽媽話裡有一絲憐惜,四姑娘算得上是個美人,這麼一來到可惜了。

謝氏並不關心宜珂,這麼個差點毀了孟家聲譽的庶女,她可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

“珈兒和老七呢,有什麼反應?”

耿媽媽精神一震,“六姑娘派了小丫頭稟報,之後聽說在屋子裡練字,沒旁的動作了。七姑娘屋裡門窗緊閉,小丫頭說是姑娘午睡,不知外頭有何動靜。”耿媽媽一臉八卦,睡午覺?她就不信這拆屋子的聲音伴奏下,七姑娘還能睡得著!明哲保身就明哲保身了唄,撒謊也撒得聰明些。

謝氏眉梢一挑,話裡有些不信,“珈兒倒是學乖了。”若宜珈敢跳出來為老四說話,謝氏大概會直接把宜珈抓過來按在腿上暴打一頓,人家打你左臉你還湊過來伸出右臉給人打?!找揍!

耿媽媽點點頭,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六姑娘畢竟是太太親生的,旁的人可不好相比。”馬屁功夫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謝氏不作評論,暗地裡卻決定下一週的伙食多添幾道珈兒愛吃的菜。

四姑娘的事兒並沒嫌棄多大風浪,老太爺老太太得了訊息也只是一皺眉,並未多言。老太太這些日子身體不適,再管不動這偌